另一头。
东宫。
本该是心惊重病的黎王,此时竟是安然坐在李都黎的对面。
淡笑着,从桌面拿过一只苹果,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你将这李君言说的这般厉害,我倒是对他很有想法。”
闻言,李都黎不由得叹了口气。
“皇叔还是莫要小看此人为好。”
“这李君言,着实是有些手段,这些日子来,本宫与他交手数次,多以落败为终。”
“你说说你,一介太子,如何就能输给一个富商之子?”
“他不一般,父皇,母后,还有几位大臣国公,都对此人似是有种不讲道理的垂青……本宫心中总是发寒。”
原先本就有所猜疑。
昨夜家宴,父皇竟是连他一同叫上,站在一处,李都黎只觉得他与父皇母后的面容越发相似。
心中的想法越加难以抑制。
应当不会……
这些年之中,父皇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孩子,李都黎都十分清楚。
更别说因为对公孙皇后的宠爱,除了有秦国公身为舅舅的四皇子之外,剩下的都未曾得到过什么关切。
几乎便是当做未来的闲散王爷养着。
而李玄武也从未与什么宫女侍妾之类有所交集,流落民间的皇子之事……捕风捉影都捉不到。
但
李都黎一直下意识回避一个问题。
如果那个皇子……是在他之前出生的呢?
黎王似乎对这般态度不满,冷笑道:“殿下,你应该记得,本王这般冒险回来,是为了什么。”
“你若此时依旧是执迷不悟,本王也没有陪你玩下去的可能。”
“本宫知道,皇叔莫急。”
李都黎深吸一口气。
他能清晰察觉到,这些年来,他这个太子之位一直坐不安稳,最大的缘由,便是李玄武时常有换储之心。
先前还以为是李道吾,如今看来,大概另有其人。
若非如此,他若是一个板上钉钉的太子殿下,如何会冒这般风险,接二连三做这些事情?
不管李君言究竟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般,终究都不能活下去!
一念至此,李都黎冷声说道:“皇叔……你确定顾引桥已经发现了吗?”
“自然,我一进京,便安排你给的那人,去李君言家中送了份礼物。”
“那顾引桥若不是傻子,应当就能明白那人的身份,昨夜刺杀,正是例证!”
“好……”
李都黎眼中冒出邪火。
“李君言自诩聪慧,便让他知道,聪慧也是有代价的,一个能背叛我的人,也能背叛他!”
二人说话的功夫。
刑部之人已
经来到了宅邸门外。
程擒虎在找到李君言之前,便是让人提前知会宋曦桐一声。
后者此时得到消息,正要让顾引桥离开这里避一避。
但还未来的及离开,刑部左侍郎周放便带着人堵在了门外。
情势紧张。
好在有千牛卫守在门外,将众人拦住。
“诸位来此何为?”
那千牛卫冷声说道,大有一副不可容人入内的架势。
周放虽然身负职责,但在陛下亲卫的千牛卫面前,也不敢造次。
只是嘿嘿一笑说道。
“本官接到消息,称李大人家中,有罪人藏身,因而奉命前来搜捕,请阁下让条路来。”
说着,还拿出刑部特批的搜捕令。
话语无懈可击,加上搜捕令在手,千牛卫便是不让也得让。
只是,若就这般让开,他们也不是什么千牛卫了。
只见来报信那人一把拍开搜捕令,说道。
“大人见谅,我不过一介武夫,不认这个。”
“千牛卫向来只听陛下与程将军吩咐,无此二人号令,便是刑部尚书来了,今日也让不得!”
“你要造反?”
“千牛卫只是恪守职权!要么大人请来陛下或者程将军手书口谕,要么请回,不送!”
那人也是个硬脾气。
见周放质问,也
是冷声回答,丝毫不肯弱于他人。
不说这确实是李玄武特赐予千牛卫的权力。
说起来李君言也曾是他们的头,此时一致对外,自然是不遗余力护着。
周放没曾想,自己准备如此周全,竟是还吃了一个闭门羹。
“什么时候,千牛卫也敢和朝廷作对了?”
“你们是陛下亲卫不错,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陛下,也不可阻挠国法!”
“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