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是在海底潜水的。忽然一阵暗流袭来,她便像一条扁长的海藻,被水流吹进了游曳着五彩缤纷鱼儿的珊瑚礁丛中……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炕铺上,直直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淡淡的粉紫色、绣着精致花草的厚实床帐,让她一下子回想起十六七岁时的幽美花季。
刚动了动身子,江漓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就像被碾压过了似的。特别是下面,只觉着又胀又疼,难受得很。作为一名医生,她自知发生了什么。
她一转头,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竟然有人,还是一个梳着长辫子的男人。此刻他背对着自己,一时看不清是何模样。
这可把她狠狠地吓了一跳,慌里慌张裹了衾被朝床帐里面移去。
不知是不是动静太大的缘故,炕铺上的那个男人也随之醒了过来,然后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江漓此时才看清楚此人的样子。二三十岁的年纪,双目炯炯有神,有如岩下电,薄薄的嘴唇向两端微微上扬,从整体的面容看来,在她这个外貌协会VIP会员眼里,勉强算得上是俊秀之色。
他见她醒了,却是满眼戒备地看着自己,这便也慢慢坐了起来,对她缓声说道:“阿漓,昨晚爷不胜酒力,醉得不轻,之前对你的承诺……”
说着,他便安抚似的伸过手来,想要触摸她的脸颊。
江漓此刻的心态已近崩溃,见他凑过来,便下意识赶紧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像鸵鸟似的暂时陷入一片昏暗的世界。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这是穿了。
他所说的话,还有全身的疼痛感提示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昨天晚上和眼前的男人发生了甚是亲密的关系。
怎么办?
江漓六神无主地将自己蒙在被子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人说话的声音:“阿漓,今日你在府里好好休息,暂时就不要去教习厅了……”
阿漓?他两次唤她的名字,难道这里的原主也叫江漓不成?
她忽然想到,既然自己是穿过来的,那之前和他有亲密关系的就不是自己啊,所以也用不着过于拘谨尴尬了……
意识到这个,江漓蓦地掀开被子,重新露出头来。还好古人的穿衣风格比较繁复,此刻的自己和那人一样都身着里衣,昨天晚上的当事人不在,她就是替身而已,心里还真没有之前的那种尴尬异常的感觉了。
见她终于重又看向自己,这人脸上终于浮上了淡淡的笑意:“前几日爷已经奏请了皇阿玛,你的家人大约开春后就能从宁古塔赶回京了!”
皇阿玛?难道此人是位皇阿哥?
还有,宁古塔,江漓头里嗡嗡直响,那不是清宫剧里播放的流放犯人的苦寒之地吗?这位原主的家人可是犯了什么大罪?
江漓正胡乱猜着,那人却忽然起身下了床。待穿靴子时,虽然他背对着江漓,但她还是听出了他语调中的点点笑意:“你给爷做的这双羊皮靴子,穿起来很是合脚。随后若是有时间,你再为爷做双方头的,好方便在宫里跪拜。”
说完,他便站起身,又转身瞧了瞧江漓。见她一脸怔忪地呆坐在那里,愧疚之情不由得再次入心,复又坐在床沿上,柔声对她解释说:“阿漓,昨日因为是你,我才会如此,你心里莫要怨我……”
江漓根据此人的话,大致猜度一番,因他酒后失控,才和原主亲密接触,违背了之前对她的什么承诺。而原主呢,貌似也不怎么讨厌他,不然也不会为其做双靴子嘛。
江漓从此人说话的语气推测,感觉他对原主还是很有耐心滴,柔声细气的,心里应该是喜欢她的。
尤其是那句“因为是你,才会如此”,她这个局外人听来,好像他对原主情有独钟似的,都有点表白和情话的调调了。
只可惜江漓此刻大脑里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她昨晚对此事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她不愿意,那就是恋人未满的状态。如果她是愿意的,那还真是挺糟心的吧?刚和自己喜欢的人修得同枕而眠,结果却被她这个外来者占领了,如此说来,自己那就是硬生生的“替身”了。
思及此处,江漓感觉心里一凛,连头皮都是麻的。看来她得想办法赶紧回现代社会才是王道,然后和原主各归各位。
见她依旧默默不语,不肯理睬自己,四阿哥轻轻叹息,自顾自拿过衣架上的衣衫穿了。
眼神瞥过梳妆台时,他这才看到昨日特意带过来的那个首饰盒子。他缓缓打开来,将里面的物品取出后,便又回到江漓身边。
还不待江漓反应过来,他就拉过她的左手,将一个玉饰配件放入她的手心。
江漓看着手里的葫芦形配花玉佩挂件,顿时心如浪翻,这不是母亲大人在她升任主任医师时送给自己的传家之宝吗?特别是正反两面雕刻的梵文,不是别人能随意仿制的,怎么此刻却在他这里?
看她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