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诺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
“我想起凶手跟我说的话，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做梦，就想自己调查一下，就查到这儿了……”于诺看向小区里围观的人群，既是为了看一眼刘谨言，也是为了躲开严队的视线。凶手已经被收进裹尸袋，装车。
“对，有事就找小刘。你指使他跑跑腿儿，他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于诺收回视线，“我没有……啊……我是在让他跑腿……”
“就得让他跑腿！要不他总跟丢了魂儿似的，最近刚有点精气神儿……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吧？”
于诺没有回答，算是回答了。
严队也没用她回答，继续说：“一个女娃，遇到危险怎么办？不是我吓唬你，你看你又爱冒险，大晚上一个人去荒郊野岭，连个摄像头都没有。要不是警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们连嫌犯的长相都不知道。好在你警觉性还算高，还知道联系小刘。
“你出事那天我正领着他们出任务，要抓的那个嫌疑人他自己开车撞护栏上，车翻了好几个囫囵个儿，直接把人扣车里了，导致任务提前结束。要不然我们手机都关机，小刘根本看不见你的短信。你说是不是万幸？好家伙，这小子拉着警铃，油门都给踩冒烟了……对了，你大晚上去吴家坟干什么？”
“那天是梁吉的忌日……”
“啊!”严队拍了下脑门，“我说他们一个个怎么都……对！肯定是梁吉在保佑你！”
于诺勉强笑了笑。
没有梁吉了。
自从死过一回，存在于生与死两个世界之后，她一次都没有见过梁吉。她相信，如果梁吉还在，那她死后见到的第一个故人一定是他。
濒死那天如果见到他，她或许会选择留在那个亡者世界。
“严队长。”
“啊？”
“你觉得，梁吉，他爱我吗？”
严队长愣住，摸了摸头。
“啥爱不爱，我们老爷们不……肯定爱啊。你等一下啊。刘谨言！”严队冲小区里大喊一声，边喊边向小区里迈步，“你过来！”
刘谨言听见召唤，一路小跑着来到大门外。
“把人安全送回家，啊。”严队指示道。
“是。”
刘谨言刚承下，严队又改变了主意，“先送回警局录口供吧。啊。然后再送回家。”转头又对于诺说：“叔先去现场看看，一会儿回去，咱们再聊。”说完就迈开大步进了小区。
“你给吓跑的？”刘谨言甩了一眼严队，憋着笑问于诺。
“我就问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没什么。”于诺摇了摇头，不仅是对刘谨言的回答，也是为了甩掉自己的胡思乱想。
梁吉怎么可能不爱我，这么多年的相守相伴也不是假的。像他那样秩序感那么强的人，一定是按部就班地在城隍庙签到，去地府排队……现在已经转世成一个新的小宝贝了吧。
于诺怅然若失。守着这些秩序有什么用？跳出来就能见到所爱之人……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所以才选择不再见的吧……
“你准备好跟我回警局录口供了吗？”刘谨言问得小心翼翼。
于诺点了点头，随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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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安里12号楼的楼顶采集到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个属于犯罪嫌疑人吴为，另一个属于于诺。
“通过吴为在楼顶现场留下的足迹，以及手在地面和女儿墙上留下的痕迹来判断，吴为是从水箱后侧，手脚并用地跑到墙边，双手撑着女儿墙，双脚站到墙沿儿上，向前猛蹬了一下，跳下去的。这一点也可以从他尸体手上沾到的灰尘和他掉落的位置得到证实。另外楼顶现场还发现了刺伤于诺的□□，和于诺身上的伤口吻合，刀上采集到的DNA已经送检。
“于诺的足迹只有一来一回，从楼梯口跑到水箱后面，以及从水箱后跑步到楼梯口。她没有靠近女儿墙的足迹。并且在水箱后侧，她和吴为距离最近的脚印相距1.26米。
“所以可以排除于诺的嫌疑。”负责痕检的技术员小李汇报勘察结果。
“你先不要给结论。”严队拿着笔，又点了刘谨言，“你说。”
“根据于诺的口供，她是跟着一只黑色的猫上到12号楼的楼顶，下楼的时候和正在上楼的吴为撞见了，她只能往楼上跑，跑到天台，躲在水箱后面，但还是被吴为发现了。吴为向她冲过来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正好给了她逃跑的时机。然后她下到楼下，给我打了电话。我一接通电话，就听见咣一声，然后那头就炸锅了，能听见有人喊‘快报警’，说明那就是吴为摔下来的时候，当时于诺已经在楼下了。”
严队点了点头，“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真是谢天谢地啊。你说这娃子，要说她有人保佑吧，现在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了，还遇上吴为这种歹徒，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