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玉兰山庄正堂之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多具尸体,其中包含谢如风、霍子期、黄炳炎、尹子明、薛超、关成、田好逑、萧雷诸人及众仆役的尸体,书生立在门口不知所措,下一步却只能先跑到谢如风尸体跟前,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这一哭就是小半个时辰,书生什么也不能想,脑中全是小时义父陪伴的情景,教自己武功,教自己识字,带自己上山猎物吃饭,长大后山下分别,久别重逢,在岳府欣慰的看着岳英,一幕一幕,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原来记忆中自己的生活,大部分都有谢如风参与的身影,如今天人永隔,这怎么能接受得了。他只顾独自伤心,却一时忘了查证是何人如此狠心,将玉兰山庄满门全部杀死。
这一哭一回忆,小半天就这么过去了,书生回过神来才突然想起,这玉兰山庄满门灭口,是似曾见过的情形,联想到玄门洞等门派的灭门之祸,赶紧爬起身来查看死者的伤口,果然不出所料,所有死者都是咽喉处一寸的伤口,一招毙命,再无他伤。
书生满脸的悲伤瞬间转成了愤怒,咬牙切齿地道:“飞书剑法,该死,挨千刀的,休要让我看见你,否则,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悲愤处,他不由得仰天大吼,却又无处发泄自己的愤怒,只得一拳打在地上,瞬间将地砖打个粉碎。
只一拳并未将内心愤怒完全释放,书生仍不解气,抽出背后天罡玄铁在空中不断挥舞,玄铁夹着剑气,直将正堂中石柱,打上一道道印记,也将堂中围栏打得东倒西歪。书生在堂中挥舞了一柱香时分,这才停下来,眼中两行泪水也哗哗地流了出来。
天色将暗,书生也知道死者当入土为安,此时山庄中只他一人。他忍住悲愤,转到后院寻了一块空地,开始给各人挖坑。待得一切就绪,已近子时。书生将谢如风等人一一入土为安。
所有人安葬好后,书生来到谢如风的墓前双膝跪地,三拜九叩后道:“义父,没想到上次见您竟是最后一面。义父,您知道吗?前两天我见到我的亲生母亲了,我才知原来我一直以来称呼的父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先帝徽宗赵佶,而我的亲生母亲是一代名妓李师师。”书生边说,泪水边不停地向下流。
“义父,我本想等父仇得报,便跟随在您身边侍奉,可,可没想到,您却早早离我而去,是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您等着,只要我见到杀您的混蛋,我定然杀了他为您报仇!”
书生便如此在谢如风墓前跪坐着,自言自语说到了天亮。虽一夜未眠,书生也未觉困乏,眼见天色露白,一缕阳光照到了自己身上,书生才想起,已经在谢如风墓前跪坐了一夜,也对着谢如风的墓说了一夜的心里话。
直到天大亮,书生才依依不舍地道:“义父,再过几日完颜宗弼便会在庐州举行比武,到时会率天池宫与我大宋武林一决胜负,我是一定要去的,等比武结束了,我再来看您,我会来为您守孝三年,您生前,我无法报答您的养育和教导之恩,只能尽此绵薄孝道,您不要怪孩儿,孩儿,对不住您!”
眼见已快午时,书生才又向谢如风鞠了三个躬缓步离开玉兰山庄,奔着西边庐州方向而去。
三日后庐州城外。
书生已行路多时,感到口渴难耐,远远见一茶棚,便走上前去,向掌柜要了一大碗茶。等待间,但见旁桌一名道人打扮的汉子正在饮茶,不是别人,正是纯阳宫陈泥丸道长。
书生走上前去作了一辑道:“陈道长!”陈泥丸回头一看是林书生,忙起身道:“林少侠,这离比武之期还有两日,未料到你这么早就来了。”
书生也客气道:“陈道长不也是提前抵达了吗?”陈泥丸摇摇头道:“哎,贫道有愧于林少侠啊,建康一别,贫道便前往山东、河南等地想要联络武林豪杰前来助你,参加这宋金会武。哎……”书生这才想起当时陈泥丸所应之事,可他抬头四下一望,却并未见到所谓的武林豪杰,便问:“是啊,陈道长,后来如何,发生了何事?”
陈泥丸叹了口气接着道:“事与愿违啊,泰山派掌门、嵩山派掌门、崂山派掌门等几个较大的门派都一口回绝贫道所请,哎,这也不怪他们,他们也都听闻了玄门洞等门派的灭门惨案,各自担心门派的生死,不想多生枝节,这才回绝了贫道。”
书生也叹了口气道:“陈道长,薛真人还未出关吗?”陈泥丸道:“自贫道将胡大海送回纯阳宫后,也再未回终南山,不过想必以时间来看,家师还未到出关之日。”书生面色忧愁地道:“陈道长,此次会武结束后,我便随你上终南山,将这武林盟主之位重新交还薛真人,晚辈无德无能,当不起这盟主之职。”
陈泥丸瞧出书生内心的惆怅,也知道他自成为盟主以来,还未来得及做出一件事能够轰动武林,让豪杰们誓死相随,相反却尽是坎坷。红颜知己在天池宫丧生、玄门洞等门派的灭门惨案都在不停打击着他的自信,但陈泥丸相信以林书生的秉性及武功修为,是当今武林最适合盟主之人,假以时日一定会让大家心服口服。
陈泥丸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