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离得太远,我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如果我早点知道就好了,就不会令你难堪。”
顾不上深思她这话,蔡逯先远远地剜了那朋友一眼。
喧闹声倏地小了下去。
等回过神,想把她的话嚼碎去深思时,却发现她的话早被闹声盖过,他没听清楚。
“你说什……”
措不及防间,有瓣唇轻轻贴到了他的下唇。
仅仅贴了半瞬,甚至还不等他的心再跳一下,触感就已消散不见。
解了他的难堪,她飞快眨了眨眼睫,“这样就好了吧。”
那位朋友料想这都是妹妹攀高枝的手段,心道无趣,攘散了人群。
蔡逯轻咳了声。
有些话想问,但他不想再站在草地里干说话。
“去茶厅坐会儿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贴心地推开门扉,拉开椅子,叫小厮端上两盏茶。
蔡逯把一盏云脚绵密的茶推到她手边。他记得京里的小姑娘都爱喝这种茶,不过看马场妹妹穿得这么穷酸,想是还没尝过好茶吧。
他沉声道:“你先润润嗓子。”
灵愫瞥到他的耳廓泛红,“你很冷吗?”
她凭靠一句话,再次把他好不容易垒起来的镇定给戳了个洞。
蔡逯不自在地稍稍瞥过头,“没有。”
情场里,他不是老手,但他自诩很懂女人的心思。家里亲戚多,各个年龄段的女人都有。他一向健谈,上到九十老奶,下到六岁女孩,都能跟她们聊得来。
他与这位马场妹妹说话时,带着素有的游刃有余。
但他忘了,自己没有一点实战经验。
就在刚刚,他的初吻,就这么潦草地没了。
厅里很安静,静得蔡逯开始回味那个一瞬之间的亲吻。
灵愫喝了半盏茶,“你要说什么话?”
蔡逯回了神,“其实还需要你腰间那个香袋,和……”
提到香袋,灵愫面露犹豫。
蔡逯试探地解下一块双鱼玉佩,不轻不重地放在桌上。
他想了些客套话,有的是方法要到香袋。
但马场妹妹却飞快解下香袋,又把玉佩摸在怀里。
难怪那么大方爽利,原来是图他钱财啊。
“还和什么?”她又问。
那撮头发本已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但蔡逯还是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要头发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这可能得需要更多玉佩,也可能根本要不到。
“没事。”蔡逯拆开香袋,往里面装了碎银,充当几绺头发的重量。
他把香袋在她面前甩了甩,“我已经要到了你的香袋和‘头发’。他们是故意给我使绊子呢,不必理会。”
话音刚落,就见她松了口长气,“那就好。”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蔡逯随手将香袋扔到了脚边的渣斗里。香袋里似是绣着一行小字,或许是她的姓名之类的信息,但此刻他并不关心。
茶厅外,那帮人只会看到他要到了香袋,看到他往香袋里塞了东西;桌对面,马场妹妹只会看到他收好了香袋。
马场妹妹是朝他献媚,而他对她抱有所需。
他滴水不漏地解决了难题,而她也很识趣。
“我……我要走了。”她说。
“我送你。”
走的时候,她不忘把那个马球捡起来,笑盈盈地抛到他怀里,在侃笑声中淡然走远。
送走马场妹妹,蔡逯也松了口气。
她或许能猜到他的身份,但他们依旧是陌路人。出了马场,芸芸众生里,他们再无亲密接触的可能,这意味着他几乎不会留下把柄。
那位朋友早已溜走,闹剧迎来收尾。
直到有个小弟隐晦指出:“衙内,那妹妹可真有心机,还故意把脂粉蹭你脖子上。”
蔡逯不明所以,紧接着小弟就递来一面镜,识趣地走远。
他随意一照,脖侧不知何时落了个浅浅的唇印。
蔡逯品出了她唇瓣的味道。
口脂像冬月的腊梅,冷冷的,即便烙在脖侧,也感受不到半点炽热。
她人笑眯眯的,但味道却格外冷。
*
从马场出来,灵愫直奔当铺。
“老板,看看我这个玉佩值多少钱。”
她把玉佩随意一甩,就像甩那条鱼一样,潇洒自在。
老板两眼发光,捧着玉佩报了个价钱。
出了当铺,灵愫又往其他铺里转了转,带着几大包东西,走进巷里最后一户人家。
刚一推开门,她就被一群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拥进了院。
阿来是女孩堆里最懂事的,把脑袋递过去给灵愫摸,“易姐,你是不是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