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数学最后的那道选择题选的什么？”
“B？”
“B吗？为什么是B？B的答案是怎么算的？”
“哎呀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啦，我连蒙带猜的。唉，不是我说，这次数学怎么这么难啊喂！后面那道解析几何的计算量无敌爆炸大，更别提最后压轴的那道导数题。完蛋啦，我觉得我这次数学真要凉了没开玩笑。”
“听说这次数学组出月考卷的是咱燕姐。燕姐还真的是，唉，一如既往地，出手从不留情，也不知道其他班的同学现在感觉如何。”
“我靠！真的假的！真燕姐出的卷？唉，我猜铁定也够呛，这边她这群优秀的亲传弟子们都还云里雾里呢，他们那些门外汉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菜鸡互啄。算了，依我看，还是问问陈昊年吧，看他选的什么。”
“我觉得有理。”
“陈昊年！”
孟渟刚才抱着复习的书从教室前面回来，正好听见第四组那边有谁喊陈昊年的名字。
看她位置前面原还在与鹿子霭有一句没一句地争论学校外面到底是哪家店做的黄焖鸡更好吃的陈昊年此时转过头去，循声朝第四组那边喊他的那两人看了过去：“嗯？喊我干嘛。”
“数学最后那道选择题你选的什么？”
他们扬声问道。
原来是在问刚才考的那份数学试卷。
孟渟走向座位。
A中考试采用的是流动考场制，无论月考还是大考，按照前一次的成绩年段排名，自1班起依次划分对应的考场，成绩越好的同学考试的教室越靠前。但因孟渟是新转过来的学生，前一次的考试没有成绩，所以也就被安排到年段倒数最后的考场，回到教室时自然比他们这些在自己班或隔壁班考试的同学要晚些。
窗边，原还正低着头看书的周净植此时似察觉到谁向他靠近的气息，他微抬眼皮，往来人的方向不经心地一瞥，恰在此时，孟渟正好走到位置边，往座位里面随意扫了眼，就这样与他误打误撞对上视线。
孟渟微愣了愣。
吓她一跳。
很快反应过来的孟渟面色恢复冷漠，朝他用口型说了句：“看我干嘛。”
现在是四月初，距离上次音乐楼偶遇黑猫事件已经过去有好些天。虽然要真论关系说，他们还是并不算熟，但也好歹也算缓和许多，显然与最开始时相看两厌的状态截然不同，现在的他们已经可以坐下面对面心平气和地说上那么几句话。
尽管最初孟渟有时还是会习惯搬出她那套虚与委蛇的待人处事法则，但当对面的人沉默且严肃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步步紧逼，她难得连最擅长的笑都笑得僵硬。所以到最后，她干脆装也不装了，没有情绪时就这样冷脸对着他，也不在意他如何想，就连说什么话也都是轻飘飘的没有感情，也就偶尔难得心情好些时，她的脸上才会带些不同的表情。
看这边陈昊年蹙紧了眉，似在努力回忆：“——B、吧？我没什么印象了。”说着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鹿子霭问道，“你选的什么？”
鹿子霭正喝着水朝他微扬下巴示意。
“B。”陈昊年转过头说。
听第四组发出尖锐欢呼：“我靠！不是吧还真给我蒙对啦！”
“啊？！早知道我也选B了！”
“什么选B？”
有其他组的同学被他们俩人的动静吸引过去。
“就数学最后的拿到选择题。”
“选择题？选的什么？”
“B！”
“啊？谁说的？”
“陈昊年！”
“我去！我没选B啊！！我的数学要完蛋了我的老天爷！！！”
孟渟侧头瞥了眼他们那群同学。
她坐下，翻开她的物理笔记。
“他数学挺厉害的。”身旁低头看书的周净植忽然开口说道。
他说话声音很轻，他好像有意说得这么轻，轻得仅有他与她可以听见。
“年级第一。”
孟渟下巴抵着笔，显然她的心思不在到底谁谁数学厉害或者谁谁才是数学年段第一上，她看着眼前翻开的笔记里密密麻麻标记的错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她看向他，也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音量问道，“你厉害的又是什么？化学？物理？还是生物？”
他沉默了会儿。“我没有什么是不厉害的。”他轻飘飘地说。
孟渟闻言噎住。
也是，她还能指望从他的嘴里得到什么满意的答案。
“好巧。”孟渟耸肩，她不甘示弱，“我也没有什么是不厉害的。”
“比吗？”
她微扬眉毛。
他看向她。
“我想看看你们A中高二段总分的年级第一是什么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