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拥有清醒的意识,但是丧失了与我们正常语言交流的能力——你是担心杀了我们的人,和我们结下梁子吗?”颖突然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X-01“许愿盒”。
控制室:“DP-08,请解释你的行为——根据相关研究条例,你不应该对此异常做出如此奇怪的行为。”
颖没有理会——因为她知道,这个问询就是一个陷阱——如果回复了,则会被认为【清醒度存疑】——仪器的数据很多时候与事实不符,我们也不想如此,但是,没办法。
颖这一次采取的研究策略是“话疗”——尝试与X-01建立沟通的方式——这是【未评级疑似低危险度异常】的常规常见研究方向的一种。
颖的手很敏感——她感觉,X-01的体内(盒子内部)好像多了大约一张纸的重量。
“我打开你了哦。”这是重大突破,颖的笑容却一下子凝重了几分——她的直觉告诉它,X-01这样做,绝非好心。
前五次研究以及相关调查表明,X-01对于自己做出的所谓【预言】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它输不起,简单来说,它的预言就是【绝对】——它会拼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保证自己做出的预言成为【现实】。
EBR做了七次改变X-01的预言的尝试——通通失败了。
唯一接近成功的一次——K先生会在3月21日逝去——我们让K先生在3月11日就常规意义上的【逝去】了——但是,在K先生逝去的那一刻,所有认识K先生的人目之所及的所有可以验证当前时间的事物,所显示的时间,全部变成了【3月21日】。
X-01在以一种可称傲慢和幼稚的方式守护自己做出的预言——它通常不会采取对人类直接造成生命危险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预言——它的行为常常是【偷换概念】。
它的善良,让那几位成为【纸片人】的特勤人员,在七日之后恢复了正常——那种绝对的正常——健康,甚至连原有的疾病都消失了——但是意识和记忆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简直,和EBR总部的医疗仓的效果有得一拼。
所以,【代价】是什么呢——异常事物的行为一般都是有明晰的准则的——【代价】,几乎是必然的。
颖,虽然不是很想,但还是打开了X-01,夹出了其中的纸片。
“今天,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字迹就像最常见的印刷字体,黑色,没有加粗,没有下划线,也没有倾斜。
见到这一行字,颖拿着纸片的手并没有哪怕一丝的颤抖——要杀死他们的异常颖见的多了,这一个小小纸盒的预言,颖还真没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她也不怕死啊。
“我们所有人——你是指整个EBR组织遍布全球的几千万成员吗——还是指我和我可怜的甚至没有派上一点用场还在无所事事就被殃及池鱼的助手?”颖微笑着看着面前的纸盒。
纸盒又多出了一张纸的重量。
颖再次把纸夹了出来。
“A-07的实验在进行吧——很快就会失败了——那名博士会使用UA-R791黑客电脑让所有人都见到A-07的盛世美颜——虽然,会有若干名幸运儿逃过一劫——但是,B-0179笑脸会让所有的侥幸存活者死去。”
颖并不着急将这个信息传输给控制室——她有预感,一切已经来不及了——至少,这个时间线的她,必死无疑了。
颖一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越是在EBR从事异常的相关研究工作,越是与异常接触,她的这个感觉就越强烈——这个世界,好像无时无刻都在诞生无数的可能。
基因突变,濒临灭绝的物种最后的孤注一掷——世界,宇宙,也不是不会这样做。
宇宙想要在异常的摧残下自救,她不得不创造无限的可能——哪怕,没有一种可能指向生路。
谁知道,哪一份绝望最终会化作希望呢。
颖有一个感觉,她迟早会活下来——虽然,她就要死了。
“你,究竟是一种什么存在——亦或者说,异常事物,究竟是一种什么存在?”颖已经无所谓了,她希望面前的纸盒可以给她答案。
纸盒一如既往地重了。
颖熟练地夹出——不禁感慨,这纸盒要么不交流,要么就对答如流。
“你们的科技甚至在物料级别都没有发展到极致——灵魂级别都没有哪怕初步掌握——又怎么知道“本质”呢?”
颖还想问些什么,纸盒很配合地自己重了。
夹出。
“你们只不过是低级宇宙的蝼蚁,连上宇宙都没有接触到——附生宇宙的生灵本就是命中注定的无能为力。”
又重了,夹出。
“茫茫宇宙,有无数个像你们一样的文明,在异常的扭曲下苟延残喘——茫茫一切,有无数个像你们一样的附生宇宙,注定成为至高的养料——我虽然只是一个纸盒,但我来自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