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璃王宫,漪澜殿
凤无忧卯足了劲儿,一把将君墨染扛至榻上。
北堂龙霆闻讯,遂带着太医院众太医风风火火而来。
“妞妞,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们都出去。”
凤无忧目无斜视地盯着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君墨染,心中骤然生出不好的念头。
在此之前,她便听闻君墨染的身子在九年前,被彻底毒坏。
故而,他每隔一两年,旧疾便会复发一次。
只是,这一回,才隔了小半年时间,他的身体竟又出现了状况。
北堂龙霆见凤无忧耐性渐失,不得已之下,只得带着一众太医蹑手蹑脚地出了漪澜殿。
众人散去,凤无忧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
她定定地瞅着昏迷不醒的君墨染,潸然落泪。
“墨染,你能不能别吓爷?爷看起来胆大包天,实则胆小如鼠。爷很怕很怕你,既怕你骂爷打爷,又怕你被爷气得心灰意懒再也不管爷。”
凤无忧声泪俱下,她很反感哭哭啼啼的自己。
可此时此刻,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滴一滴往下落。
她闷闷地趴在他胸口上,轻轻地掐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墨染,爷是不是从未对你说过?爷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可以克服一切恐惧。”
君墨染倏然睁开眼,他正欲坐起身,忽闻凤无忧突如其来的告白,心跳骤然加快。
“小东西,哭什么?”
他轻刮着她红彤彤的鼻子,缓声宽慰着她,“别怕,死不了。”
凤无忧忽闻君墨染极富磁性的声音,“哇”地一下嚎啕大哭,“爷没有哭,你一定是在做梦。”
君墨染瞅着她这副倔强样,双臂紧环着她纤细的腰,哑然失笑,“本王的身体,本王心里有数。近段时日,确实出现了一些状况,不过并不致命。”
“此话当真?”
“嗯。”
君墨染颔了颔首,骨节分明的手在凤无忧的墨发中逡巡着。
他深深地凝望着凤无忧,向来无惧生死的他,竟怕极了自己有朝一日会死于非命。
他若是死了,谁来照顾她?
凤无忧似是感应到了他心中所想,狠瞪了他一眼,刚刚止歇的眼泪,又如泄洪一般,泛滥成灾。
“摄政王,你一定不能有事。不然,我就给狗蛋找一大堆后爹干爹!”
“如若,本王当真身遭不测,你无须为本王守身。找个爱你的,宠你的,愿意包容你的男人嫁了。如此,本王方可安心。”
“你...”
凤无忧鼻头一酸,气得再不愿同他说话。
她背过身,猫着腰,掏出随身携带的札记,奋笔疾书。
“都写了些什么?”
“你若是再惹爷哭哭唧唧,爷就...就用小拳拳捶你。”
“开个玩笑而已。”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溢满宠溺,声色低醇,温柔得掐得出水。
他一直都知道,凤无忧十分在乎他。
但当他亲眼目睹凤无忧因为他哭得茫然无措时,心却痛得厉害。
“无忧,即便是为了你,本王也会好好活着。你在一日,本王便护你一日。”
“难道,就不能是爷护着你?”
凤无忧侧了侧鼻子,同他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英勇击溃敖澈一事。
他听得心惊肉跳,恨不得将敖澈撕成碎片。
君墨染心口郁愤难纾,本欲一鼓作气,杀至敖澈府上,将他杀个片甲不留。
岂料,他刚一起身,漪澜殿外,竟传来一阵熟悉的战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