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猜透了凤无忧的心思,不动声色地紧攥着她的纤纤细手,轻声道,“待群儒宴事毕,你陪本王去一趟北璃,如何?”
凤无忧微一愣神,随即轻轻颔首道,“好。”
她心里明白,君墨染纯粹是为了她,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陪她回北璃。
“墨染,你真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君墨染轻哼着,“比起即墨胤仁,当如何?”
凤无忧满头黑线,之前她怎么没发现,君墨染竟这般记仇?
正当此时,王府守卫大口地喘着粗气,风急火燎而来。
他站定在墨染阁外,毕恭毕敬道,“王,君拂郡主正在王府门口跪着,该如何处置?”
凤无忧饶有兴致地道,“去看看。”
上一回,君拂伙同北堂璃音欲将她溺毙在水池之中,她还没来得及找她们二人算账。
想不到,君拂竟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君墨染眉头轻蹙,尤为关切地看向她,“身子可是大好了?”
“嗯。”
凤无忧筛糠般点着头,一想到昨儿个君墨染竟伸手捂着她的伤处,她面颊上又升起两团红晕。
君墨染依旧不大放心,索性将她打横抱起,“之后的几个月,万万不得下地。”
“你快放爷下来!若是让人瞧见爷这么柔弱的模样,还有谁愿意去神算医馆?要知道,爷可是神算医馆的活招牌!”
凤无忧脸色愈发绯红,这并不是君墨染第一次抱她。
可不知为何,每一回,他只要稍稍靠近些,她的心跳便跳得飞快。
“乖,别闹。你若是安分些,本王大可勉为其难地充当一回神算医馆的活招牌。”
“你是说,爷大可以对外宣称,是爷治好了你的疑‘男’杂症?”
凤无忧双眼放光,轻轻地戳着君墨染硬邦邦的胸膛,笑涔涔道,“得了夫君的支持,爷定可日进斗金,坐拥金山银山。”
君墨染默然无语。
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答应得太过干脆,现在倒好,但见她双眼放光的模样,他哪里舍得拒绝她?
“本王不是说过,本王名下所有的商铺地契,均归你所有?你早就坐拥金山银山了。”
“这不一样。爷也想要凭自己的双手,赚取金山银山。到时候,你若是喜欢哪处楼盘,爷便可摔下一摞银票,替你买下。往小的说,爷还能花自己的钱,为你添置衣物。”
君墨染哑然失笑,他万万没想到,凤无忧敛财的原因,竟是为了给他置衣买房。
彼时,君拂已在王府门口跪了近半个时辰。
她见君墨染气定神闲地抱着满脸粲笑的凤无忧出了摄政王府,心中妒火更甚。
凤无忧察觉到君拂淬毒的眼神,不疾不徐地道,“说说看,今儿个又打算耍什么花招?”
近几日,都城百姓在舆论的引导下,对凤无忧颇有微词。
君拂深知这一点,遂打算以苦肉计骗取都城百姓的同情,并依靠着舆论的力量,重新夺回摄政王府女主人的地位。
思及此,她微微佝偻着日渐消瘦的身子,规规矩矩地跪在君墨染跟前,声泪俱下,“王兄,拂儿知道错了。求求您,原谅拂儿吧!现如今,拂儿身怀六甲,行动不便,您就行行好,看在爹娘的份上,饶拂儿一回。”
君拂嗓门极大,音色尖利,一小会功夫,便吸引了大片京都百姓驻足围观。
君墨染绷着一张岿然不动的冰山脸,薄唇翕动,声色清冷恍若无间地狱传来的魔音,“自作孽,不可活。”
凤无忧深知君墨染懒得同君拂废话,但她不愿让都城百姓误以为君墨染是无情无义之辈。
为了君墨染的名声,她也当将事情原委说清楚。
她缓过一口气,冷声质问着君拂,“君拂,你爹娘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而殒命的,心里没点数么?即便是因为你的过错,你王兄也不曾怪过你!九年前,若不是为了护你,你王兄又怎会九死一生?”
君拂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之间,便烟消云散。
她骤然抬眸,恶狠狠地瞪着凤无忧,“凤无忧,你这个贱人!你配得上王兄?”
君墨染眸色一沉,一字一顿,“再敢多说一个字,莫怪本王不顾及这么多年的兄妹情谊!”
君拂估量这君墨染当不会对她痛下杀手,倏然起身,大着胆子,当着围观百姓的面,细数着凤无忧的不是。
“凤无忧,你和云秦太子那档子破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眼下,云秦太子失势,你又转投向王兄的怀抱,当真是毫无骨气!你这副下贱且肮脏的身躯,也怕是没几个人敢要。王兄若不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早就废了你的摄政王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