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白微眯着眼眸,兴味盎然地瞅着远处神色焦灼的君墨染,双手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凤无忧身上游移。
“凤无忧,你说,君墨染会不会为了你,舍去一切?”
君墨染勃然大怒,冷眼看向近乎癫狂的云非白,“放了她,本王做你的人质。”
凤无忧最不愿让君墨染得见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一幕,她破天荒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声痛哭。
君墨染心里愈发难受,早知今日,他就该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
他喉头微动,声色哑然,“对不起,本王来晚了。”
云非白一手将匕首横亘在凤无忧脖颈之上,另一只手狠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勾引男人的手段果真一流!被本宫折腾了这么久,都不见得你掉泪。怎么君墨染一出现,就哭得梨花带雨?”
他只道是凤无忧在逢场作戏,故施苦肉计欲博得君墨染的同情。
殊不知,凤无忧的骄傲和尊严,已被他踩得七零八碎。
饶是如此,她还在强撑着。
可当她见到君墨染平安归来之际,多日来的思念以及心中的委屈似泄洪一般爆发。
她的坚强,她的勇敢,尽数揉碎在她簌簌落下的眼泪中。
在君墨染面前,她从来都不是刀枪不入的强者。
“云非白,放了她!”
君墨染声色骤冷,顿觉十分无力,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保护好自己的枕边人。
“呵!英雄难过美人关,此话半点不假。”
云非白阴恻恻笑着,尤为愉悦地欣赏着君墨染黢黑的面容,“自行挑断脚筋,再废去一身功力,本宫答应你放她一条生路。”
“君墨染,你别管爷。纵使你按照云非白所言行事,他依旧不会放过爷。”
“不管你,本王还能管谁?”
君墨染猛地抽出斩龙剑,朝着双腿脚踝处笔划了一番。
他缓缓抬眸,柔声安抚着凤无忧的情绪,“倘若,本王再也站不起身,你可不能抛弃本王。”
凤无忧却道,“你若是敢动自己一下,爷就当着你的面咬舌自尽。你别逼爷!”
君墨染剑眉紧蹙,他瞅着凤无忧一脸慷慨赴死的神情,再不敢乱动。
云非白正等着君墨染自废功力,万万没料到凤无忧竟会来这么一出,气得咬牙切齿,“凤无忧,你找死!”
他原打算吓吓她,却失手划伤了她的脖颈,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
君墨染愈发狂躁,他剑指向城墙上面容狰狞的云非白,一字一顿,“你再敢伤她一下,本王势必屠尽云秦,不死不休。”
云非白冷哼道,“凤无忧已落在本宫手里,你以为你有同本宫讨价还价的资本?”
“司命,带君拂。”
君墨染听闻君拂欲将凤无忧溺毙在池中一事,对君拂的最后一丝怜悯亦消耗殆尽。
他一手攥着惊魂未定的君拂,旋即将斩龙剑对准了她的腹部,“云非白,你且考虑清楚。本王这一剑下去,你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矣。”
“王兄,你为何这样对拂儿?”
君拂不可置信地看向一脸戾气的君墨染,她只知君墨染心中并无她的位置,但她万万没料到,君墨染会将她当成威胁云非白的人质。
君墨染瞅着君拂这张花容失色的脸,一想到凤无忧平白遭受的委屈,心中怒气更盛。
他调转了剑刃,往君拂脖子上一抹,使得她脖颈处的伤口血流如注。
云非白原以为君拂在君墨染心中,亦占着一席之地,才显得有恃无恐。
但见君墨染毫无犹豫地拿君拂开涮,终是松了口。
他倒不是心疼君拂,他只是不愿放弃君拂腹中胎儿。
自他紧要部位被君墨染砍伤之后,他就盼着君拂亦或是桃红能早日诞下子嗣。
不然,他的太子之位,迟早要被废去。
“摄政王,不若你与本宫各退一步。你放了君拂,本宫给你两个选择,如何?”
“放了凤无忧。”
君墨染不容商榷地说道。
云非白略略移开横亘至凤无忧脖颈之上的匕首,却不敢轻易松开她。
毕竟,凤无忧才是掣肘君墨染最大的底牌。
沉吟片刻之后,云非白沉声说道,“要本宫放了凤无忧,也不是不行。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当着凤无忧的面,杀了北堂龙霆,当然,还有东临皇。”
云非白思忖着,只要君墨染敢对他们二人动手,北璃、东临二国百万大军便再无可能死心塌地听从君墨染的指挥。
更重要的是,君墨染为了一个女人,手刃两国国主,势必失去民心。
君墨染一旦失势,放眼东临,再无人能与他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