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已然料定,裕亲王这是在存心找茬。
下一瞬,她猛地折断了牵绊住她双足的树枝丫杈,整个人如同蝠鲼一般朝着裕亲王身上砸去。
砰——
裕亲王未料到凤无忧性子野到这种程度,躲闪不及,被她迎头撞上,跌坐在地。
咔擦——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下意识挡在胸前的双臂,竟被她横空一脚,踹脱了臼。
凤无忧居高临下地看着哀嚎连连的裕亲王,随口道了声谢,“多谢裕亲王卸手相救,您真是个大好人。”
“凤无忧,你好大的胆子!”
“承蒙夸奖。”
凤无忧笑意盈盈地应着,随即一瘸一拐地从裕亲王眼前掠过。
脚踹裕亲王之后,她只觉伤处又在隐隐作痛。
“杀千刀的君墨染!”
“忒狠了些!”
凤无忧心疼地抱住了自己,骂骂咧咧地出了东临王宫。
正当此时,德亲王、容亲王、雍亲王、缙王四王纷纷从四个方位策马而来。
他们行色匆匆,面色焦灼,“呲溜”一声下了马,纷纷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聚拢。
凤无忧见状,更觉即墨胤仁处境艰难。
前有赫连太后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位,欲将即墨胤仁除之而后快。
后有东临五王守株待兔蠢蠢欲动,他们只需寻到赫连太后的把柄,便可堂而皇之地闯入宫门分一杯羹。
不过,即墨胤仁的处境虽十分艰难,但绝不是无解死局。
赫连太后锋芒过盛,脆且易折。
东临五王之中,除却城府深沉的裕亲王,以及擅于韬光养晦扮猪吃虎的缙王,余下三王平庸碌碌,虽有野心,却无实绩,不足为惧。
怕就怕他们当中,已有人同云非白这等宵小之辈通力合作。
若真是如此,不止即墨胤仁的处境岌岌可危,就连她也很难独善其身。
云非白行事狠戾,他若想逼君墨染妥协就范,十有八九会伺机对她下手,将她作为掣肘君墨染的不二法门。
思及此,凤无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双手抱胸,尽可能地降低自身存在感,低眉顺眼地从神武门西侧掖门走出。
不料,缙王眼尖,纵凤无忧穿着一身不起眼的宦官蓝袍,依旧一眼认出了她。
缙王忙不迭地拦住了凤无忧的去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摄政王妃深夜入宫,所为何事?”
“梦游癔症犯了,溜圈儿溜得有些远。”
缙王冷哼着,并不买账。
他特特偏过头,同容亲王等说道,“摄政王为了东临社稷带兵远征,咱们理应替他看着摄政王妃。你们看,摄政王前脚刚走,他的这位俏王妃就按捺不住寂寞!深夜入宫,莫不是私会尚在太医院养伤的百里国师?”
容亲王微微眯起略显凶相的吊梢眼,细细地打量着浑身湿漉漉的凤无忧,面露轻蔑,“野雉就是野雉,打扮得如何光鲜亮丽,终究成不了凤凰。”
德亲王亦附和道,“若是让摄政王得知他的俏王妃和国师暗度陈仓,怕是要大发雷霆。不若,我等先将摄政王妃送至宗人府,让教习嬷嬷管教管教她?”
“管教?”
凤无忧狭长的桃花眼微挑,桃腮含笑,不怒而威,“四位王爷若是闲得发慌,不妨先约束好自己的枕边人,少在爷面前捕风捉影冷嘲热讽。爷堂堂正正,问心无愧,怎么就成了你们口中的下作野雉?”
“摄政王妃若不是因为心虚,何必急着对号入座?”
缙王贼眉鼠目,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浑身湿透身段袅娜的凤无忧。
他暗忖着,总有一天,凤无忧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貌美聪慧的女人,谁能不爱?
更何况,她手中还握着北璃兵符。
这意味着,只要得到凤无忧,就等同于得了北璃七十万大军的支持。
凤无忧见缙王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眸,欲绕道回府。
缙王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如同山贼土匪一般,横在凤无忧跟前,流里流气地道,“摄政王妃急着打道回府,莫不是做贼心虚,怕本王发现你同国师私相授受的铁证?”
凤无忧忍无可忍,倏然抬眸,反唇相讥,“爷不急着走,难不成还留在此处陪你花前月下?东临谁人不知,缙王极好女色,饥不择食,不择手段?”
“空口无凭,信口雌黄!凤无忧,你可莫要污了本王的声誉!”
“信口雌黄?爷怎么记得,缙王偶遇北堂璃音当街宣淫,一时心动,便将之带回了缙王府?若说放浪形骸,缙王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容亲王等闻言,看向缙王的眼神更显微妙。
在他们眼中,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