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抗议声。
凤无忧原以为是哪路杀手欲当街行凶,不料,气势汹汹地冲入迎亲队伍的数百人,皆是平民百姓。
他们本是城郊处流离失所的难民,被百里河泽三言两语所蛊惑,便大着胆子准备大闹一场,以此换取百里河泽曾应下的酬劳。
见状,凤无忧顿感大事不妙。
倘若,前来闹事之人乃无耻绑匪,大可以一并斩杀之。
可惜,事与愿违!
前来闹事之人,仅仅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不仅打杀不得,还得将他们奉为菩萨般,好生供着!
思及此,凤无忧气得面色发红,若不是青鸾拦着,她非得冲出花轿,将云非白、百里河泽二人痛骂一顿。
俗话说,宁拆七座庙,不毁一桩婚。
百里河泽、云非白未免太过分,就连她的大喜之日,都不肯放过她!
君墨染淡漠地扫了眼不断涌来的难民,沉声言之,“追风,将他们引至布施点。”
“是。”
追风恭声应着,看向君墨染的眼神愈发狂热。
一开始,他只当君墨染打算给凤无忧一场别出心裁的婚典,才会在迎亲途中设下多个布施点。
没想到,君墨染料事如神,早在三天前,就预料到了一切变数!
百里河泽隽秀的眉轻轻蹙起,他原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没想到君墨染还是提前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云非白见百里河泽无计可施,只得亮出他的杀手锏。
啪啪——
两道清脆的击掌骤响,数百位黑衣人纷纷涌向岔道口。
他们功力高深,全副武装,仅余一双眼眸露在外头。
君墨染黑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犀锐的杀气,他倏然出手,便有数十位黑衣人应声倒地不起。
然而,黑衣人似洪流般,前赴后继地从四面八方井喷而来。
为了不伤其无辜,君墨染只得小心地避过手无寸铁的百姓。
百里河泽、云非白二人侧目看向孤军奋战的君墨染,同时往凤无忧所处的花轿走去。
彼时,另两台花轿亦受到周遭四窜而逃的平民百姓剧烈撞击。
不得已之下,北堂璃音、君拂二人只得紧护着头上盖头,跨出了花轿,暂避危机。
凤无忧趁乱,如游鱼一般,敏捷地从花轿后窗飞出,不动声色地和北堂璃音、君拂站至一处。
百里河泽阔步上前,曜黑的眼眸扫过身着玄纁嫁衣的凤无忧。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他便移开视线,从她跟前擦肩而过。
嫁衣不对,应当不是凤无忧!
他并不知云非白亦如法炮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嫁衣,故而,自一开始就未将注意力放在凤无忧身上。
百里河泽在北堂璃音和君拂跟前停留片刻,便笃定地牵着君拂的手,尤为温柔地将她迎上花轿。
今儿个一早,奔赴驿馆迎亲之际,百里河泽暗暗记下了北堂璃音的身量尺寸。
稍稍辨认一番,他便笃定地将同北堂璃音身材略有差别的君拂迎上了花轿。
云非白焦灼地拨开挡在眼前失声尖叫的东临百姓,深紫色的眼眸在一样蒙着盖头的凤无忧和北堂璃音之间游移。
虽然,北堂璃音看上去更丰腴些,但凤无忧的身形却更为出众。
细腰丰臀,周身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云非白心中困惑不已。
照理说,凤无忧、北堂璃音、君拂三人应当着同款嫁衣才对,怎么突然间冒出了一件玄纁嫁衣?
莫非,君墨染有所察觉,调换了凤无忧的嫁衣!
如此一想,云非白瞳孔微动,欲掀开凤无忧的盖头一探究竟。
君墨染见情况不妙,不动声色地朝着青鸾递了个眼色。
青鸾会意,忙不迭地朝着北堂璃音小跑而去,“小姐,你没受伤吧?”
北堂璃音闻声,只摇了摇头,并不敢出声言语。
云非白见状,忙不迭地收回正欲揭开凤无忧顶上盖头的手,转而猛推开青鸾,攥着北堂璃音的手,尤为粗暴地将她扔入花轿之中。
“速速起轿!”
云非白尤为兴奋,一声暴喝,使得原先躲避在人群中的轿夫纷纷回过了神,扛上花轿便往反方向疾奔而去。
百里河泽的反应同云非白如出一辙,命人抬起花轿之后,亦朝着紫阳观的方向退去。
君墨染瞅着百里河泽、云非白二人的狂喜样儿,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
他广袖一挥,在场的数百名黑衣人瞬间毙命。
而后,他信步行至凤无忧跟前,缓声道,“凤妞妞,受惊了。”
凤无忧听闻君墨染低醇且极具磁性的声音,终于放下心来,随口回怼道,“爷才不是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