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凉风微末。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医馆内室,凤无忧如同昨晚那般,紧搂着小巧玲珑的青鸾呼呼大睡。
君墨染鬼魅般,从半掩的窗扉中翻窗而入。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悄无声息地行至榻前,定定地看向睡相极差但胜在俏皮可爱的凤无忧。
“阿黄...阿黄,让我抠一下肚肚。”
凤无忧低声呓语着,旋即熟络地解开青鸾衣襟上的盘扣。
君墨染见状,顺手将凤无忧扔下榻,冷声道,“阿黄是谁?”
凤无忧嘤咛出声,气呼呼地翻了个身,竟枕着君墨染的鞋面安稳睡去。
“………”
怎么跟猪一样!搁地上也能睡?
君墨染板着脸,正想将凤无忧踹至一边,好巧不巧地发现窗槛下余留着半截未烧尽的迷香。
原来,这小东西不是睡得沉,而是被人迷晕了过去。
意识到潜伏在凤无忧身边的重重危机,他英气勃发的眉微微蹙起。
沉吟片刻之后,君墨染倏然弯下腰,将凤无忧抱在了怀里。
“何人敢在爷面前造次?小心爷日你仙人板板!”
凤无忧察觉到一只冰凉的大手横亘腰间,语气不善地呓语着。
君墨染板着一张岿然不动的冰山脸,冷睨了一眼怀中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纵身跃上窗槛,匆匆离去。
溶溶月色下,君墨染踏夜疾奔,转眼间便将凤无忧带至长乐坊二楼雅室之中。
夜风微凉,凤无忧双手紧揪着君墨染的前襟,白日里喋喋不休的小嘴轻抿着,乍眼看上去,鲜嫩似蕊,格外诱人。
君墨染将凤无忧抛上榻,原打算命人端一盆冷水,将她泼醒。
踟躇再三,终是没舍得对她下狠手。
换了张榻,凤无忧有些不习惯,再度呓语出声,“阿黄...你这个负心汉!为了一只白母狗,竟不顾你霸霸的死活。”
“阿黄是谁?”
君墨染剑眉紧蹙,他怎么不记得司命收集到的情报中,有阿黄这号人物?
难道,北璃凌右相府上那位同凤无忧关系匪浅的凌天齐,小名就叫阿黄?
“岂有此理!竟敢背着本王,肖想其他男人。”君墨染越想越气,单手掐着凤无忧的脸颊,对着她微微翕动的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唔——好痛。”
闻声,君墨染悻悻松了口,但他的手依旧掐着她滑嫩的脸颊,“说,阿黄是谁?”
“阿黄是个负心汉。”
凤无忧瘪了瘪嘴,委屈兮兮地呓语着,“大慈大悲的观音姐姐,大狗
咬我。”
“………”
君墨染满头黑线,他万万没想到,被迷晕后的凤无忧,气人的功力丝毫未减。
正当他准备将她扔下榻之际,凤无忧猛地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迎面扑去。
君墨染本可以将她推至一旁,甚至还想过将她暴揍一顿扔出窗外。
可,温香软玉在怀,岂有往外推的道理?
触及凤无忧软绵绵的身体,君墨染身躯一震,竟由着凤无忧温热的小手在他脸上扒拉来扒拉去。
“观音姐姐说了,让我咬回去!”
她话音一落,突然张大了嘴,一口咬在君墨染高挺的鼻子上。
“凤,无,忧!”
君墨染雷霆震怒,平素里极富磁性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搁在凤无忧背上的手高高扬起,气得差点儿将她的小脑袋瓜劈成两半。
“大狗好香,皮肤好滑!”
凤无忧松了口,微微发烫的脸颊轻蹭着君墨染的鼻尖,“奇怪!大狗身上的气息,怎么同小血管这么像?”
语落,她倏尔贴在君墨染的脸颊上,深深嗅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少顷,她尤为嫌弃地撇开了脑袋,小声嘀咕着,“一脸口水味儿,以后叫你口水娃得了。”
君墨染被她气得浑身发颤,明明是她捧着他的脸一阵啃咬,居然还好意思嫌弃他一脸口水味!
最气人的是,不论她怎么折腾,他都狠不下心肠对她下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