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他是认识的,酒在胃里闹腾的紧,他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回道,“我乃是男子,便是一人在这大街上又有何妨?倒是你一个姑娘家,这天色晚了, 也不怕会有歹人!”
“我还就怕没有歹人呢!”林蔓偏头瞧了瞧他,微微凑近一些都能闻着他的酒气,她一怂鼻子,一脸怀疑道,“你还找到回家的路吗?”
对方嗤了一声,“虽喝了些酒,可又非是不可自理。唔,罢了罢了,我同你说这多作甚!”
林蔓嘶了一声,从披风下漏出了端着的那壶酒,“那你同我说,你若是没醉,你是谁,你家住何处?”
他白了林蔓一眼,唱了一句,“吾乃梨园侯花是也!”
那戏园子叫梨园不错。
这花爷姓侯也错。
林蔓笑了笑,“罢了,我信了你!”
可对方却瞧见了她手中的酒,眸光一亮,“瞧这酒
给你一个小姑娘也是浪费,不如让我喝了罢!”
说罢,便要去抢。
林蔓立时往后退一步,将酒严严实实的藏在了披风之下,“你瞧瞧你这都喝成了甚样,竟还想着要喝?莫非觉得人生索然无趣,不想活了?”
“大年三十夜,你这丫头嘴巴好生无遮拦!”花爷不满,见林蔓不给他,便也干脆作罢了,吸了口气表示自己要回去,不再与她多说废话。
话落,便真是一步一步走了。
瞧着他那醉意熏熏的样子,若是没瞧见还好,真瞧见了,林蔓总觉着这心里有些不大放心,跟着他的步子走了上去,“这是要出城的路,你去哪儿啊!”
“出…出城的路么!”花爷一脸醉意熏熏,摸了摸头,以手指着一个方向择了一条路,“那、那我选这个!”
瞧着样子,当真是叫人有些不大放心。
好歹二人也相识一场,这人好歹也是个大名人,若是出了点差错,岂不是要在城内引起一阵大轰动?
林蔓唔了一声,依旧决定跟上前,也不管他愿意不
愿意的,“你去哪儿啊,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送你一程罢!”
本以为对方会拒绝,可当林蔓那话一落之后,对方还真就回头瞧了她一眼,再看了看她手中的酒壶,唇角一勾,“既是无事,不如一块儿再饮两蛊如何?”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喝酒吗?
林蔓表示十分的怀疑,“我可扛不起你!”
花爷听得,一挥手,“那便罢了!”
话落,正要走时,林蔓又连是上前了两步,嘶了一声,“成成成,喝两蛊喝两蛊,你住哪儿,去你住的哪儿喝,免得你喝死了,我扛不动!”
花爷忽而笑了,他笑起来时尤为好看,那有神的眸子里更似午后阳光下的一汪湖水,因风吹动,波光粼粼。
“你一个姑娘家家,竟是主动送上门来。”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有含义呢?林蔓拿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小娘我一身他当,还能怕甚?说地点,上哪儿!”
二人虽说再戏本子上偶有牵扯,可私下里却从未有
过交情的。
花爷此时晕晕乎乎,加之心中烦事甚多,且今儿个大年三十,找个说话人也是难找,虽说眼前这人是个姑娘,可他想想,此时能找个喝酒之人,也算是万幸了。
如此,他说了自己所住在戏园子后,林蔓便搀扶着他往回走。
今儿个大年三十,戏园子内冰冰冷冷的无一个人影,花爷带着林蔓从后门而入,开了门,再将门关好。
摸摸索索得入了一间房子,开锁之后,花爷又将屋内的灯点了。
林蔓仔细的瞧了一番,发现这屋子内虽是十分简陋,可该有的东西却都有,这一看就是在此处长住的模样。
屋内摆放的很是整齐,且那架子上还放着一件十分华丽的戏服。
见林蔓看着它,他倒了杯茶,笑道,“这是我师父当年留下的,也是我人生里,觉着最是贵重的物什!”
“挺好看的!”林蔓走上前,仔细看了看。
这戏袍做工精致,上头的图案与点缀,更是十分有讲究。
此时他已经晕晕乎乎,也幸好这屋内生了一团火,让室内的温度暖和了些。
见得林蔓将酒摆放在了桌上,他收拾好桌子,笑了一声,“既有酒,可少不得下酒菜,你且等等,我去端来!”
话落,他出了房门。
不多会子,便见得他又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已冷却了的菜肴。
上桌时,他发觉有些冷了,一个大男人竟是嘟起了嘴来,“这菜凉了,不好,不好!”
瞧着那些菜,一看便不是今儿个晚上的。
林蔓忽然好奇了,“这菜…是今儿个早上的?”
花爷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点头,“是的罢,今儿个早上张婶替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