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整家人都忙在了白贞贞要成婚之事上。
成婚,自然是该在祖宅成婚的, 是以林蔓看戏回来的第二日,白氏等人便开始去装饰白家村的老宅子了。
打扫,清理,挂红,找邻居借锅碗瓢盆。而后再是买菜,买肉,瓜子花生等等一切皆要用的东西。
且此回记人情薄需要识字先生,林燕风更是将刘掌柜请了来。
本身是要给刘掌柜银钱的,奈何刘掌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要,又说此乃喜事,他来沾沾喜气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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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七这晚,整个白家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大家子都沉浸在白贞贞的喜事当中,加之这白家院子又小,也无处可睡,大家一合计,便搬了凳子在上房里的围坐了起来。
直到寅时刚过,这才有喜婆子入了家么,替白贞贞开始梳妆打扮起来。
可梳发,白贞贞却执意让白老夫人来梳。
母亲送女儿出嫁,该是要给她梳的。
白老夫人眼睛瞧不见,便觉着自己这身份不天吉利,今日又是白贞贞出嫁之日,都说‘从头再来,从头再来’,她不敢让自己的手去触碰了女儿的霉头。
可白贞贞却是不肯,无论如何都要白老夫人替她梳,否则这婚她是不结了。
哪儿能让她如此胡闹?白老夫人嘴上骂了她一声小丫头性子,可到底还是应了她的话,接过那刻了鸳鸯的梨木梳子,给她梳起了发尾。
边梳边你念道:
“一梳梳道头!”
“二梳梳到尾!”
“三梳白发齐眉!”
“四梳子孙环绕,儿孙满堂!”
共梳了九梳,象征着长长久久。
梳完发后,喜婆给白贞贞上了唇脂,笑道,“姑娘莫要担心,王五公子最是好相处,姑娘嫁过去,定是会享福的!”
王玺在外头放羊羔息,虽说不是什么太正经的钱,但他十分守信用的很,从不会强迫人提前还款。
但毕竟是在外头混的,也总是要有点手段才能镇得了人。
白贞贞闻言笑笑,应了一声,“是!”
此生能嫁给王玺,她还能要求幸福么?
那男子样貌生的好,家室好,人有本事,能看上她已算祖上冒了青烟,她又如何还能要求的更多?
新娘子打扮过了之后,样貌更是漂亮,喜婆给她眉间点了一朵妖娆的梅花,瞧着那张妖艳不俗的脸,她这才知晓王玺为何要执意娶这么一个农家女子。
且还是一个过了双十年华的女子。
食色性也。
这女子的容貌,当真是百看不厌。
上好妆后,喜婆这才给她盖好了盖头。
盖头一旦盖上,那便不可再拿下来。
天色渐明,大白氏等人开始入了门来,将准备好的陪嫁品一一填补在了她的箱子里。
都是农户人家,哪儿有甚好的陪嫁品?
无非是些棉布,或是一些为数不多的铜钱。
倒是白氏,心疼妹妹,又不想让两个姐姐心中不平衡,便偷偷塞给了她一锭五两的银子,再细声同她道,“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晓的,姐姐无甚好东西给你陪嫁,这点钱你就放在身上,自己想买的东西也能有腰包,倘若事事都要夫君掏钱,想必夫君心中也有不悦的,爹娘的事儿你自放心,他们也住不惯王家,如今就住在咱们那个院子里也方便,我平日也无事也能照顾了爹娘!”
四姐妹之中,白贞贞与白氏的感情最深,当下再听得她如此说,白贞贞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三姐,我…我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 !”
她声音哽咽,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白贞贞见了,忙是拿帕子擦干了她的手背,呸了两
声,“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你这是作甚?应当高高兴兴的才是,再且说了,先前我们未曾分家让你吃了这许多的苦,可如今咱们分了出来,能赡养爹娘我乐意之至,你呀,莫要担心家里,好好做的你新娘子,做你的新媳妇就好了!
你若是住在沂州府,时时刻刻都可来见爹娘,方便的很!”
“三姐!”白贞贞吸了吸鼻子,将那欲要落下的眼泪给收了回来,“能有个你这般的姐姐,当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谁说不是呢!”白贞贞拉着她的手笑笑,“能有个如你这般的妹妹,何不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两姐妹在房里说了好会子的话,直到外头有人唤了几声白氏,她这才出了门去。
待得白氏一走,这屋子里便又只剩白贞贞一人。
林蔓今日起的也早,虽说初冬的早上很凉,可她早上与沈景安练了武,出了一声的大汗。
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后,她便去了白贞贞的房间里
。
屋内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