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听得,脸上露出一副乖巧可爱的笑意,“姥爷,您这就不知道了,今儿个我爹接了一个大单,知府的弟弟您知道罢?就拿知府的弟弟还亲自来找我爹订了家具呢,光是定金就先给了五十两银子…这才不过是一个刚开始,日后生意指不定能更好呢,咱们一家老住在那铺子里多不合适呀?”
林燕风虽不是个爱说话之人,但却不代表他蠢笨。
听得林蔓这一说,心中也明白了过来,当下也是点头,“是了,今儿个早上那李家公子亲自上门了…岳父,蔓姐儿所说的对,咱们铺子里如今就我与两个学徒,要多定制些家具出来,只怕手脚是太慢了的,我也合计着去找几个手艺人来,这么一来,女眷再住铺子里也是不合适…
我想着,也是要去租个合适的房子才好!”
听得林燕风的话,白老爷子沉思了会才道,“你铺子里生意好,我这个做爹的诚心替你们开心,可我跟你娘在这屋子里都生活了几十年,哪儿就不能照顾自
己了?莫要担忧咱们这两个老的,做你们自己的事儿便好!”
说到底,还是不想牵连他们。
“我不嫁了!”白贞贞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嫁了!”
“你这又说的什么胡话!”白老太太气得声音重了一些,“如今你与那王家公子婚期都定了下来,如何还能说不嫁?贞姐儿,你若是不嫁,这不是活活要来戳你爹娘的心窝么?都多大人了,怎的还能说如此混账话?”
明明是白老太太摔了,病了,一家人如此沉重。
可怎的,就忽然转移到白贞贞的婚事上了?
预感此事若不制止,后果将会很是严重…林蔓忙是转移了话题,“姥,小姨就是说说傻话,您可别放心上去,您是不是不舒服?我给您捏捏腿!”
说着,她还当真是轻着手,给白老太太去捏腿了。
发烧时候会浑身酸疼,捏捏总是好受一些的。
有了林蔓的话题转移,这个事儿便也就算如此掀过去了。
一家子考虑白老太太此时不舒服,便也没在房中多待,纷纷起身去了外头说话。
待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这屋子里便只剩下了白老太太与林蔓。
林蔓手上有力道,捏得老太太也舒服,只是腰上的疼痛到底还是让她吸了口冷气。
察觉出她的不对,林蔓忙是担忧问了一声,“姥,你哪儿疼?”
老太太吸了口气,叹了一声,“姥啊,哪儿都不疼!”
说着,她顿了顿,“蔓儿啊,你说姥是不是年岁大了,会讨人嫌弃呀?”
“怎么会呢?”林蔓手下一怔,轻笑道,“姥怎的能这般想呀,您瞧爹娘跟小姨,谁不紧张您?不担心您?怎的就会遭人嫌弃了?你可莫要乱想了!”
“蔓儿啊!”白老太太拉住林蔓的手,语气很是低沉,“姥老了,不中用了,这眼睛又瞧不见,让你们大家都受苦了啊!”
有时啊,她真是恨不得自己一觉再也醒不过来。
偶尔有着想寻死的心,可一想着白老爷子,她又总觉着放不下。
但瞧着儿女都未自己操心,她便恨不得去死呀。
其中苦涩,她能与谁说?
“姥可莫要说胡话!”林蔓听得,顿时听出了不对味儿来,当下忙是安慰道,“姥姥可是这世上最疼蔓儿的人了,蔓儿如今还小,您今后可要瞧着蔓儿出嫁,再抱抱小曼儿呢!姥定能长命百岁的…您就莫要多想了,若是哪儿不舒服,您就跟蔓儿说一声,蔓儿给您揉揉!”
白老太太眼睛坏的及早,从未见过林蔓的容貌,如今听得她那软软的声音,只觉着心中似是融化了一大块, 便算瞧不见阳光,也隐隐可觉四周都生气勃勃。
“蔓儿乖!”心里莫名的有些触动,“蔓儿真乖呐!”
林蔓一直在注视着白老太太的表情,见她紧拧着眉,一脸痛苦模样,心中总觉着哪儿不太对,便又问了一声,“姥,您到底是哪儿不舒服,您跟我说一声,
我给您瞧瞧!”
“也无甚大事!”白老太太依旧在忍,“腰摔着了,有些疼!”
她不愿意将这些疼痛在人前表露出来,生怕被让人担心了她。
见得她如此,林蔓只觉着心疼得不行,又忙是反手去摸了莫白老太太的腰。
瘦骨嶙峋的腰上却明显的肿了一块。
林蔓的手才一摸上去,白老太太却疼的冷吸了口气,林蔓心惊,差些喊出声来,“姥姥,您怎的都不说一声?”
闻言,那近要七十的老人家却忽然落下了眼泪,“我怕,我怕成为孩子们的负担啊!”
她不知晓这些话林蔓是否能听懂,但她心里活的内疚呀。
眼睛看不见,许多活计她都做不了,便是连日常都还需要人来照顾…也正是因为她,耽误了幺女儿的婚事。
这让她心中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