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青城点头,提笔,一口气写在了纯白色的灯笼上。
待写完之后,林蔓仔细的看了看,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人瞧着吊儿郎当的,可这字写的还不错,一篇诗下来,几乎一气呵成,字迹里带着几分狂野与不羁,也符合他的性子。
李青城收了笔,却依旧不懂林蔓要作甚,不禁好奇道,“写这个作甚?”
“对应王家姑娘的对联!”林蔓道,“你听好了,她的上联是四壁山峰,淡淡浓浓图画…那你将这灯笼交给店伙计挂在她的灯笼旁边,再对:一天星斗,圈圈点点文章!”
李青城不懂什么对子,可听得之后,也不禁亮了眸子。
“嘿,丫头,不错呀,有几分本事呀!”
林蔓傲娇一仰头,“快去快去!”
“好咧!”李青城欢快应声,提着灯笼转了个圈圈,“今日咱要‘鹤立鸡群’,独占鳌头,让他们那些个渣渣仰视!”
话罢,开了厢房大门,喊了一声伙计,又在他耳边轻声的交代了几声。
趁着他去找店伙计时,沈景安到得林蔓身侧,淡淡道,“莫要玩得太过,小心引火焚身!”
知晓他这是说她此回的‘多管闲事’。
林蔓回头同沈景安一笑,旋身在桌上捻了一块糕点,“放心,我知晓分寸,如今我爹铺子刚起步,与他正是压力最大之时,我若帮的,自是要搭个手!”
沈景安听得,无言反驳。
只在李青城走来之时,又同她轻声道了一句,“锋芒毕露不如应隐忍不发!”
这话却让林蔓好奇了,好看的大眼微微上挑,嘴角的笑意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她道,“沈小哥,所以你的锋芒,到底有多亮堂?”
话一落,恰好李青城到得二人身旁。
此时他心中无比开心,拿起桌上的酒一连倒了三杯,“爽,简直爽快,你们方才可是没瞧见那店小二见我将下联对出来的表情,太爽了!来来来,蔓儿丫头,沈兄弟,我今儿个高兴,来小酌一杯小酌一杯!”
这酒乃是果子酒,酒味并不浓。
林蔓倒是不拘束,伸手接过,在同李青城碰杯之时,又道了一声喜,“那就祝贺李三公子能抱得美人归了!”
“自然,那是自然!”李青城将酒一饮而尽,将杯盏放落之后,高兴得在原地又转了一个圈儿,“皎皎河汉女,皎皎河汉女呐!”
疯了,这孩子简直要疯了。
林蔓小抿了一口,缓缓摇了摇头。
果然…没得多会子,整个天香阁内便爆炸了。
那首迢迢牵牛星已挂在了王语嫣的灯笼旁。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扎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好一个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好一个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王家姑娘便犹如那遥远的牵牛星,明亮的织女星,虽然在一座酒楼之内,可他们却只能凝视对方,连言语都无法交谈上。
这首诗,简直是说出了众人的心思。
且那下联更是对称。
一天星斗,圈圈点点文章。
这下联与这盏提了诗的灯笼,与王家姑娘的上联以及她所制作的花灯,是何等的对称。
王语嫣本坐在厢房之内等着消息,听得有人对上了,便立是出门去看了看。
见得挂在她旁侧的灯笼以及那对出的下联,心中滋味无以言说…只回头问了一声贴身丫鬟。
“你可知晓是何人对上的?”
丫鬟方才已同人打听了,当下回身瞧了瞧她们旁侧
的厢房,面色有些难看,“听那小二说…是李三公子对上的!”
李三公子?
那本是带着几分愉悦的心思瞬间冷了下来,王语嫣一双眼眸沉了沉。
想了一想,再同那丫鬟道,“你去同他说一声,便说我这还有一联,倘若他再能对上,这盏花灯才可归于他!”
丫鬟听得,福身应了声是。
而后,转身,到得厢房门口,敲门。
待李青城前来开门时,丫鬟先是同他行了礼,这才低头道,“李三公子,我家姑娘说她还有一联,倘若公子对得上,这盏花灯公子才可拿去!”
李青城听得,只觉头皮一麻,下意识撇了眼那站在长廊之上瞧着大厅得王语嫣。
不露声色是他向来的本事,当下灿烂一笑,“既是王家妹妹意思,那在下便只能却之不恭了!”
他话落下之时,王语嫣恰好回身看来。
丫鬟同她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王语嫣眼眸深了深,“那便请李三公子稍后!”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