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师爷,哪知那许多浚仪之事,只闻听明大人所言,亦知怀化将军并不好惹。
所幸不过幽禁其女不足两个时辰,将军嫡女便被救了回去,险些酿下大祸,师爷现下已是一身冷汗湿透里衣。
可他还有个私心,咕哝着嘴不知该不该说。
“你想说什么?”明哲瞧出来他又话,不耐催促,“直说。”
“时方外宅母子如今已故,而我们失于拿捏其之处,小的倒是想到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一掌先是麻木,现下才开始针扎似的疼,他可不敢再冒失。师爷悄悄退后两步,与明哲拉开些距离才道:
“现下,时方三女正在府中,若怀化将军女将其接走,我们倒是失去一个好机会。不若......”
见明哲眸色森冷,师爷又悄悄退后半步,弓起身子斗胆道:“可否胁迫时方,将其三女嫁与我小儿?”
“小的甚忠于明大人,绝无二心。”
“此法,不过是将其女羁押在我府中,以此更好拿捏时方为我所用。”
闻听至此,明哲冷哼,师爷小儿天生痴傻,青州府上谁人不知,如今不过九龄,又有多少人因着师爷身份想嫁与他儿,他却一直不允,不过利不足。
而时方三女,据闻在浚仪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且有高抬之势,若其女嫁与师爷小儿,其产业自然跟随到他府中去。
只待有一日时方负罪难逃,妻女无论格杀流放,师爷他再运作一二,时方三女的产业便落入他师爷囊中。
好算计,倒是个一举两得的法儿。
“你且往他府中走走。”明哲道,“现下怀化将军嫡女来接时方三女,若不疾作,恐不能成。”
当晚,师爷便借探病之由往侯府中去。
“自老爷见过了那母子碳躯,食不能寝,夜不能寐。”邑十七在前引路,道,“如今老爷实难起身,恐师爷随我还将往他卧房里走上一趟。”
进时方卧房,见其苍白着脸面躺于榻上,一副将殒模样,与其叙话不多时,又见秦氏啜泣不止。师爷心下思讨,若时方就此气绝,近期恐难将其三女娶到府中里来,时长恐变,现下是最好时机。
师爷道:“你长女二女皆有好去处,如今三女归来,欲将其嫁之好地,你也才好安心。”
时方不言,一副精神涣散模样,默默听着。
师爷又道,“你我共事多年,可将你三女嫁与我儿,今后你我二府相互照应,我自会将其视为己出,断不会令你忧心。”
“不知师爷所言,欲将云澜嫁与府上哪位公子?”秦氏不是不知,师爷府中长子早已迎娶,只余小儿,亦未到迎娶之龄。
“侯爷之女,嫁去自然要做正妻。”掳着胡须,师爷道,“嫁我小儿,他心憨,你家三女吃不了亏。”
那可真是心憨不能再憨之人。
便是如今已悔悟的继母秦氏,亦觉此姻亲不妥。云澜虽非己生,可她终究是侯府嫡亲血脉,欲将其嫁与一痴傻呆儿,恐令人耻笑。
若非三皇子要时方于榻上称病,他此时该是将师爷暴打一通,而现下他只能抑制情绪,以不住咳嗽难以喘息之势,将憎恨掩于眸中。
“你若无异议,此事便算定下。”
不给时方回应的机会,师爷起身欲出,又道,“我命府中去准备,两日后迎娶你三女时云澜。”
“师爷,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秦氏追出屋,紧随师爷身后,“现下老爷起不来床,待老爷身体好些再议此事,可好?”
她不敢得罪师爷,又不想云澜嫁给痴儿,只能以时方身体做托词,推延此事。
“他还能好?”师爷突然顿足,秦氏险撞其身。
上下打量秦氏一番,师爷眯眼幽幽笑道,“你倒是也该为自己做个打算,我瞧着他命不久矣,你亦该是为自己寻个好去处。”
秦氏怔在夜幕之中,可此消息在师爷还未出侯府大门之时,已传至赵达观耳中。
“他儿也配!”
头一回见主子将屋中之物尽毁,蓝采垂手默立屋中,不时躲避一二飞溅之物,至此深知三姑娘于主子心中之重。
“去寻六正来。”
六正善骑射,蓝采猜得几分主子心意,劝慰道:“或可寻个旁的法子......”
“你有破解之策?”
望过来的眼神满是肃杀之气,蓝采紧抿着唇,拘谨摇头。
“无策你拦个屁。”
每每公子出不雅之词,已是盛怒不可挽回之时,蓝采僵着身子退出房间,并将六正寻来,且再三叮嘱六正,只领命莫要劝导。
次日,离师爷往侯府中提亲仅过去三个时辰,师爷府上已悬挂起白帐,府中悲痛哭泣之声不绝于耳。
消息传到绛云阁,师爷昨晚来提亲,与师爷小儿昨夜里被射杀已故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