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挽着昭月的胳膊,心绪不宁。
上次灯会有三皇子、四哥哥同大表哥皆在,云澜不必顾虑安全。今晚虽已知晓,大表哥有安排暗卫护佑,心中也未有过多忧虑。
可眼下来看,并非无有隐患存在。今日城门大开,谁人皆可入城,城内不知混入多少迄国人。
祖母说得对,昭月是什么身份,既带她出来玩,如何保证她的安全,属实是她想得过分简单。
“我们且先回去。”
与蒋蓉蒋菱姊妹会合一处,云澜道,“今日人众甚盛,我们择日再来。”
“拢共三日灯会,昨日已过,今日不游,只剩明日。”
玩得正在兴致高时,闻听云澜如此说,蒋菱不满,说完她看向昭月,眼神里满是祈求相助。
“并非每次都能顺利溜出宫来,既今日已......”
话未说完,云澜贴近她耳畔低语,昭月惊得瞠圆了眼睛。
蒋菱欲再言语,被蒋蓉扯了扯,虽不知发生何事,但与云澜相处并非一日两日,知她不是扫兴之人,现下如此选择,定有她的道理。
几人回了雅澜阁,待昭月换好宫女服侍,又瞧着她顺利进入宫门,云澜的心才彻底放下。
回了王府,欲寻晟丞渊将此事说与他听,见偏厅未有烛火光亮,云澜怏怏回了簪星阁。
此时晟丞渊正在他郊外的将军府里,与故人叙话。
他原是要同云澜她们游灯河,接了四守递的信笺,虽只‘将军府’三个字,但字迹他无比熟悉,盈着泪,他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见赵达观顶着三旬的面,坐在正厅等他,他声音颤抖引他往书房里去。
书房相对安静,少有人走动,又有九里守在门外,赵达观摘了面具。
如刀削斧劈他消瘦不堪,双腮眼窝皆凹陷,满脸疲惫,可他眸光灼灼依旧神采奕奕。
见三皇子如此模样,想他几月以来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晟丞渊跪于他面前,这段时日压抑在心中百味,一股恼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未言说其他,赵达观从官帽椅中起身,于晟丞渊身边席地而坐,又拍了拍丞渊肩膀,主仆二人皆坐于地上。
默了许久,赵达观先言:“是二皇兄在与迄国太子勾结,以割镇州青州两处让与迄为利,助他顺利登基。”
“如今二皇子已被立为储君,官家不知您还......”
“便是知我还在,皇储之位亦不过如此。”赵达观无奈摇头,“现下唯恐他不耐等,对父皇动手。”
弑父?晟丞渊瞠目:“二皇子他......臣以为,他不会。”
“便是他不想,迄国可容他拖沓。”
将潜入迄国这段时日所见,说与晟丞渊听。赵达观道:“妇孺皆可骑射,更何言壮年。”
“且有迄国小儿雄心壮志,扬言灭北宸一统天下,可见迄国之教民扩张而非安定。”
“而我镇州青州百姓,惟念米盐之价,早失斗志之急。”
言说至此,他二人皆陷入沉默良久。
何止镇州青州,北宸富足多年,举国上下皆视商贸为重,经济发展迅猛,百姓安居乐业,无有思危之念。
“这次回来,是想你能多关注我父皇安危,暗中予他多些保护。切莫要小人得逞,最终失我疆土。”
“殿下?”
意思是三皇子还不想于众前现身?晟丞渊道,“官家恐失殿下,身子大不如从前。”
“若失疆土,他会更烦心。”
又默有片刻,赵达观才道,“现下要紧之事,是将危难之念灌注于民,不可使民乐其业而亡其忧。”
未在将军府上做多停留,赵达观又连夜离开。
次日三旬去王府上接云澜,将有人趁夜潜入雅澜阁一事先行禀告。
闻听没有丢任何物什,云澜蹙起眉来。
“姑娘在外,可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人或事?”
三旬如此问,云澜一下想到游河灯遇见的迄国人。
“你瞧着来人身手如何?”
“不像是鼠窃狗偷之人。”
未丢物什,又不是鼠窃狗偷之人,那来人便是冲着人来。
云澜提心到喉,恐是那迄国人。
当时昭月面纱脱落,那人见了昭月真容,且她上前去那人手心捏拿灯球灯笼之时,那人之手先是微有一躲,待云澜抬眸看他时,他才容她取回。
而取灯球灯笼之时那人灼灼目光尽落于云澜身后,便是云澜回到昭月身边,再回看他一眼之时,他依旧在盯着昭月看。
幸在她们几人从雅澜阁前门回,又从后门送昭月出。
联想至此,云澜心有余悸,只一心想往宫中去,将消息告知昭月。
“可莫要再轻易出宫。”
被宫女引至怡和殿,昭月见是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