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许久未见云澜再回后院,晟丞淮正放心不下,蒋蓉蒋菱刚好来雅澜阁寻云澜。
“你姊妹二人莫在这处等她,且先去前院里看看。”
丞淮忧虑,便是答谢相助之人,也不必叙话如此之久,“或是她遇上什么难缠的人或事,若是不堪处理,只过来寻我便是。”
“杞人之忧,澜儿总比你想象的聪慧。”睨了一眼晟丞淮,蒋菱拉着蒋蓉往前院里去。
又等上半个时辰,丞淮正焦躁不安,在后院里来回踱步,便见几个姑娘说笑着从前院里回来。
“何事要处理这般久?”丞淮迫不及待,上前询问云澜。
只见云澜神秘一笑,道:“做了一桩大买卖。”
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与四哥哥听,见他蹙眉抿唇,云澜掏出银票递给晟丞淮看。
“银票在手里,四哥哥还忧虑个什么?”
“这银票够你给她拿上数十匹?”比成本还要低上许多。
再听蒋菱说西厢里的锦缎,几乎被搬运一空,晟丞淮气闷得快要闭过了气。
“四哥哥莫急,我有过算计。”
因心绪激动还不能平复,云澜脸颊绯红,“她答应的,每件成衣能给上我三成的利。”
“一件成衣大概有五到七成的利,她愿给上我三成,实属不少,且比我只售卖锦缎划算甚多。”
“若非他成衣铺遇上资金周转不开,也不会如此让大利给我。”
丞淮无奈,这生意听起来像是不错,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可签有字据?”
“自然。”
掏出一张折叠方正的纸,拿给晟丞淮看,又指了指字据上按有指纹的署名,要他放心。
云澜眉眼弯弯,望着丞淮道,“这是云澜的第一笔大生意,四哥哥不该为我高兴?”
高兴?实属高兴不起来。
无论什么生意,便是一时遇上难处,也该留大半的利润,保自己能及时从困境里爬出来。
竟能把利润让给云澜一半?还是送上门来的生意。
又正是雅澜阁生意平淡,且正需一笔大订单的时候。
“如何一次叫她把锦缎都拉了走?她制成衣一时也消耗不掉如此多的锦缎。”
“且你留下部分,也好做经营周转。”
“原我也是如此想,只掌柜夫人道,往来浚仪一趟要耗费一整天的行程,不如把时间多用在制作成衣上,想来也不无道理,我亦是知道他店铺所在,便随她去了。”
因焦虑不安捏着字据的手不住颤抖,蒋蓉瞧见不由揶揄:“澜儿瞧瞧,你这订单之大,你四哥哥将要拿捏不住了。”
几个姑娘沉浸在生意做成的喜悦里,晟丞淮正发愁云澜多数是被坑骗之时,晟丞渊下值过来雅澜阁。
不待丞淮讲与晟丞渊听,云澜已经急着与他分享喜悦。
满眼笑意与柔情,瞧着滔滔不绝兴奋不已的云澜,晟丞渊觉着,这才是一个小女娘该有的姿容,往日云澜太过谨慎自守。
“若没有这三成的利润,你可还愿意帮助那成衣铺子?”丞渊问。
“自然愿意。”云澜道,“大表哥不知,那时我与苍苍,有多害怕又有多不堪。”
那时还当三旬是大茶壶,她们主仆只有想法子甩掉他,才能真正脱困。
而那时成衣铺子是她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在赌,赌成衣铺掌柜并非恶人。
“若没有这利,云澜只能尽力而为。”惭愧地笑了笑,云澜又道:“利在眼前,云澜也想搏一搏,愿与那成衣铺子共担风险。”
“其实我也有想过,最不如意也不过是三个月后,无人来取成衣。当真有那一日,便把成衣低价售卖,能收回些成本也就是了。”
云澜如此说,不知能否解开丞淮忧虑,晟丞渊看向丞淮的眼神,温柔且坚定,让人充满安全感。
晚膳期间,晟老太太闻听云澜谈成了笔大生意,甚是高兴,身子才刚渐好便吵嚷着,让褚嬷嬷去庖厨拿上些酒来庆贺。
“老太太,我春天制了些梅子酒,倒是比庖厨那些酒温和,且容我去陶怡居取。”
云澜签了大订单,老太太高兴,姜姨娘也高兴,她平日就酷爱小酌几杯,时常泡制些果子酒,不时拿出来解乏解闷,现下她更是愿意拿出来为云澜庆贺。
“既你本事大,往后也该是你为王府上多分担些,应不应该的祖母也收留了你在王府上,你也别只想着承王府上的恩情......”
想要好好冷嘲热讽上一番,晟滢还未说完,便被晟丞泓打断了话。
“澜儿长本事,自然是哥哥姐姐们都为你高兴。滢儿不会讲话,你莫要同她一般计较。”
按住忿忿不平的晟滢,晟丞泓又道:“月有盈亏,做生意自然亦是,有赚有赔实乃再正常不过,澜儿切记,万事平常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