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金星紫檀老木,‘雅兰阁’三个金漆大字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只看时云澜眉眼弯弯,便知她是真心喜欢。
赵达观道:“那日瞧你这里都置备齐全,也不知还能为你做些什么,若非丞渊建议题字,还真不知送你何物作为贺礼的好。”
闻听此处,九里不由偷眼看公子,见公子肃沉着面,不觉悄悄往云澜处挪步。
“未曾想到才一晚这匾额便制好,云澜实不知该如何感谢......”
才又要屈身施礼,被赵达观一把搀扶住:“不过是几个老朋友赶巧都会制匾,一起帮了些忙,你莫要太放心上。”
老朋友?一起?他九里就不知道找几个老木匠一起?
晟丞渊一肚子火气看向九里,只见他望着天,又是一副‘看不见’模样,更是让他来气。
随众人一并回了堂屋,看苍兼试戴假面。
他才一戴好,无论苍苍亦或云澜,乃至屋内一众都惊得瞠目。
“这面容简直同你从前一模一样。”苍苍惊喜道,“更像是哥哥你三五年前,倒是年轻不少。”
铜镜前,苍兼亦有一瞬的怔愣,三五年前母亲还在,若真是那时该多好。
可时光终究回不去,只看眼前,如今能与妹妹相依为命,日子相比从前也是舒服自在不少。
‘扑通’一声,苍兼转身跪在云澜跟前:“若非得三姑娘与公子照拂,苍兼早无栖身之处,三姑娘同公子大恩,苍兼无以为报,唯有......”
“快先起来。”晟丞渊虚扶,云澜道:“若说恩情,倒是云澜幼时不少得苍家照拂,如今也不过是想你同苍苍能过得更好。”
一番话后,赵达观有意留苍兼问话,室内便只余他二人与晟丞渊。
“从前你在侯府上,都做些什么?”赵达观问。
“小的在侯府上赶车。”苍兼未敢抬头,低声应着,“小的父亲原也是侯府车夫,因小的天生跛脚也做不来别的,自小便随父亲学赶车。”
赵达观瞧着躬身回应的苍兼,又问:“在侯府上赶车,你一般都需做些什么,又都去往哪里?”
侯府车马的行踪,到底是侯府上的隐秘事。
苍兼不知问话人的身份,不知该如何作答,微微侧头看向晟丞渊。
“你如实说便是。”
“小的因腿脚不便,伺候不到侯爷、夫人和姑娘们的身边去。”苍兼小心应答,“小的不过是负责为府上输送些采买的日常所用,亦是送去庖厨或管库嬷嬷那里。”
“只往府上送?侯爷有无外宅?”赵达观紧盯着苍兼,瞧他深深吸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便知他是知晓侯爷外宅的。
酝酿片刻,苍兼道:“是有一处外宅,三两年前开始往那处送些日常所用,也只送至门吏处,小的未曾进去过。”
“可与那门吏相熟?”
“倒是相熟。”苍兼答,“老俞头与小的父亲关系交好,他无儿无女,对小的很是照顾。”
无一处说假,同他调查来的消息一样,赵达观微微扬了唇角。
来时路上,他与晟丞渊交涉过,若是苍兼愿意,遣他去侯府外宅上,旁侧搜集些消息。
从袖中掏出苍兼身契放于案几,晟丞渊道:“原是想你们起程去往吴州那日再交于你们手上,既然行程作罢,这身契今日便依旧还给你。”
“往后你兄妹二人无论做些什么营生,还是那句话,总好过为人奴婢。”
苍兼一惊,不觉望向晟丞渊。打他出生起,最好的日子不过眼前,无人笑话他跛脚,无人吆喝他做东做西,即便他伤了脸面,三姑娘和公子不嫌不说,还找人为他制了假面。
“可是小的哪里惹了祸?给公子添了麻烦?”苍兼有些焦急,“小的从未想过离开三姑娘和公子。”
“即便先前三姑娘要小的一家前往吴州,小的一家也是商量好的,待母亲同妹妹学好技艺,小的一家再回来报答三姑娘的恩情。”
“小的命都是公子跟前三旬救的,小的不愿领这身契,宁愿它为死契,终生侍奉公子与三姑娘。”
果如所料,赵达观同晟丞渊相视一笑。
“你若真是如此想,那现下便有一事,你可选择做或不做。”
闻听要他回青州,潜入侯爷外宅,苍兼躇踌不定。
无论如何说,他一家先前也是栖身侯府才得以生存,便是新夫人苛责虐待,可时夫人在时,待下人的好也是不能忘的。
若他真如此做了,那他与那忘恩负义之人又有何异?
直到晟丞渊讲了或有细作潜在侯府外宅,赵达观又讲一番家国情怀,苍兼才有所动容。
“你亦可不去。”晟丞渊道,“如今你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便是都守在云澜身边亦无不可。”
“可若侯府时方叛国,时云澜为侯府嫡女,便是人在浚仪,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