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烹楼生意依旧,宫里储君依旧,唯有义王府上热闹非凡。
“请父亲明察。”
晟丞泓跪在正厅中央,“那玉石的坠子,家生子都有,怎么就一定是炎辰的呢。”
“更何况,他不日前摔断了腿,如今还躺在下房不能动弹,哪里能去纵火烧大哥哥的园子。”
“你住口。”
晟铭满脸怒火,“你当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从身后侍婢手中抓过几件衣裳,愤怒甩在地上,煤油气味蹿升。
离着近的夫人蒋氏,不由用锦帕掩了口鼻。
“发觉他膝处受了伤,你担心暴露,直接命人打折了他的腿,让他佯装一副瘫动不得模样。”
“晟丞泓,你心何其歹毒,我竟今日才识得你。”
“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望父亲明察。”声音坚定,晟丞泓跪得安如磐石,瞧不出一丝恐惧。
“王爷且听听泓儿怎么说,莫要一味听信旁人所言。”一脸无比忧虑神态,苏氏不由插了话。
换来的却是晟铭连瞧都没瞧她一眼的呵斥:“你闭嘴。”
“来来来,你给我说说,谁陷害你?”听丞泓还在狡辩,晟铭怒火中烧,“难不成是你大哥哥,自己点了自己的园子趣乐?”
“还是说二皇子要独占什么,来陷害你?”
无处疏泄心中愤懑,晟铭来回踱步,“你也配!”
“如今证据确凿,你竟还来跟我狡辩。”
“若不是把那鼎烹楼奉给了官家,换个你兄弟二人不睦,内宅私斗的由头,你还有命跪在这里同我狡辩?还栽赃陷害?”
“如今好在官家不予追究,你今后就安安生生地待在府上,再不要出去给我惹是生非。”
瞧着晟铭落坐交椅,想他大概是说完了。晟老太太对这个惩罚不满。
“官家不追究,也该依照府上的规矩治办。”
抬眼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蒋氏,晟老太太又垂了目,“既有人因这事端丧了命,便该一命抵一命。依我朝律法,纵火伤人也该是杀头的罪名。”
“至于澜儿侍婢的母亲,该是府上出些银两厚葬了她,且该是给那侍婢些安抚银钱,容她缓上些时日再到澜儿身边侍奉。”
“至于其他因此事受伤的,该如何医治叫府医好好给瞧瞧。莫让人捡了话柄,说道咱王府上的不是。”
不愿在正厅继续下去,晟老太太起身,姜氏忙过去搀扶在侧。
回身瞧了一眼跪在地上,仍未敢抬头的晟丞泓,老太太再看向晟铭的眼神幽深。
“养子不教如养虎,贻患无穷。”
知晓晟丞渊安排了人手护起了那园子,晟老太太亲自过去看过之后,也允了云澜可暂且住在那园子里。
苍兼的面伤虽好,可已经瞧不出原来的模样,由此性子也变得阴郁,不大如从前般爽朗爱说笑。
好在三旬也一直住在这园子里,不时同苍兼说说话。原先两人就脾性相投,又一同从难中走出,两人之间情谊更是深厚了些。
遗憾的是三旬确实落了肩伤,左臂已不能如常人般抬至平行于身体,左手抓握反射也相对迟钝。值得欣慰的是,这段时日与苍苍的相处,两人之间似乎生了些暧昧不清的情愫。
“你这又是在弄些什么?”
听姑娘问正在忙乎手中活计的苍苍,司琴扬了唇角,“姑娘没瞧出来?她已经忙了好几日了。”
怎么会没瞧出来呢,正是看她都忙了好几日,也未见她鼓弄出个什么来,才不由问出了口。
“弄个巾帽。他手抬不起,挽不好发,奴婢想着他若戴上巾帽该是方便一些。”
与司琴互递了眼神,云澜笑问:“谁手抬不起来?你哥哥吗?”
这几日晟丞渊正招呼三旬、苍兼和府上仆众,重整慕云园。云澜想借着整园子的机会,在新园子后院再盖上一排房子,不时三旬、苍兼也会到这处园子的后院拾掇杂物。
主仆正说笑间,听到苍兼在屋外请示的声音,云澜喊了他进来。
“苍大哥,你胳膊抬不起来了吗?”
苍兼一头雾水,见屋里她们主仆笑作一团,更是不知所措。
知道姑娘在逗弄她,苍苍睨着姑娘抿着嘴笑,而后推着苍兼往外走。
苍兼是过来喊云澜到后院去,规划新要起的那排房子该如何盖。
云澜跟在他身后走,瞧着他一步一跛又想到他如今面上伤痕,不觉酸鼻,垂眸默默随行。
“怎么四哥哥你也在?”
才拐到后院,丞淮见到云澜就迎了过来。
原定的计划因事故而变,云澜亦是有几日未见到过他,以为他早乘船往八闽同他舅舅会合了去。
“你这边没安顿好,我这个做哥哥的走到哪里也不放心。”
说得云澜掩唇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