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什么银镯?
男子送女子银镯,那可是定情之物。
三旬要送这姑娘银镯?
赵达观不由细细打量眼前小女娘,眉眼细长,算不得多好看,倒是白净,看着让人舒服。
他心下不由赞赏三旬,真是比他主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摸了摸鼻子,赵达观巧舌如簧:“若我答应了你,定然会送,只不过今日......”
“谁要你送。”
本就对‘大茶壶’有偏见,苍苍有些气急,不由大了声音,“那是姑娘送我的,你拿了我的,几时还?”
“苍苍。”听闻那边动静,云澜轻声唤她,“你来。”
递上晟丞渊刚刚奉上的徐记酥糖,云澜道,“你且先拿回屋里去。”
看苍苍回了院,云澜扯起唇角,朝三旬歉意道:“她不日前丢了只银镯,倒也不是多贵重的物件,只她在意是我送的,让公子见笑了。”
屈礼与他二人道别,时云澜转身回了簪星阁。
簪星阁的院门关了好一会,晟丞渊始终拾不回目光。
“容貌气度确实不凡。”赵达观赞赏。
“她瞧出你并非三旬。”晟丞渊神色黯然。
原本就有误会,如今带了个假三旬来见她,还被她识破,晟丞渊只觉丧气颓然得很。
“姑娘。”
见姑娘面色沉重坐于案前不语,苍苍小心唤她又递上酥糖。
“你未瞧出他并非那人?”
苍苍怔愣,身高容貌不差又侧棱着膀子,明显是从马上摔下来过,怎会不是他。
“你那日下口那么狠,他手上不可能不留疤。”
揖礼时他左手在上,手上无疤,摸肩时右手上也无疤,尽管看上去像是有肩伤,或许是佯装的辛苦,偶尔他肩头会动一动。
这些她都注意到了。
可她想不明白,他何故要带个假三旬来见她?
联想到乔迁那日他送的帐钩让她欢喜,眼前又是她幼年最爱的徐记酥糖,四哥哥说府上最可靠的人是大表哥。
他真的可靠吗?
“主子,听闻表姑娘手上有几处园子和铺面。”
不知炎辰哪里打探到的消息,此刻他说与晟丞泓,“若她打理不过来,不若让她交与我们打理。”
鼎烹楼的生意如今越来越好,私宅改建的雅舍更是受名公巨卿们青睐,掩蔽于鼎烹楼的私盐生意客源稳固又日益增多。
虽都经营得红红火火,可如今需要打点的银子也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晟丞泓眯眼思量许久,起身朝着簪星阁去了。
“澜儿今日可得空?你来了许久,我还未曾带你去街上转一转。”
“可巧二表哥你来了,若是不来,我也是要去烦扰你的。”云澜笑着迎他。
斟酌了几日,她两次去偏厅寻晟丞渊,都听女婢说他匆匆回过王府也未再宿在过偏厅。
想他或许是政务繁忙,才回了簪星阁,晟丞泓便到了。
“若二表哥方便,可否请你领我去我母亲的陪嫁园子和铺面转转。”
“这有何不可,你且拿上帷帽,我这便领你去。”
正中下怀,路上他还琢磨该如何提起姑母陪嫁一事,云澜就主动说了。
待云澜更衣,司琴给二公子斟茶,因他心下欢喜不由打趣司琴:“如今你跟着表姑娘,也是增了几分灵秀了。”说得司琴耳尖泛红。
云澜母亲陪嫁的园子有三处,两处在城内,一处在城郊。
打理园子的仆众,都是原先王府上的老人,认得二公子。
“您别瞧这处园子在郊外,可好在它离着渡口近。”王伯紧随二公子身侧,“老奴曾和少主人提议,把这园子租让出去,每年还有......”
晟丞泓侧头看了一眼王伯,王伯瞬时闭了嘴。
“你倒不必说与我听,今后表姑娘才是这园子的主人。如何经营该是由她来定夺。”
“是是......”嘴上应着,可王伯依旧紧跟二公子身后,实在是他瞧着那眉眼弯弯笑嘻嘻的表姑娘,没有个能当家的模样。
另两处城里的园子,都是闹中取静的位置,尽管被看园子的仆众打理得整洁干净,只可惜屋舍破旧了些。
至于那几间铺面,也不过是在经营些寻常日用,好在盈利不少,除正常周转,每年能给云澜挣下不少银钱。
“是不是有些乏了?”
所有园子和铺面,他二人都相看了一遍,足足用了一整天。
几处园子晟丞泓瞧得兴奋,无论哪一处他都想要弄到自己手里。
而回程马车上的云澜,默默不语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一去一回近百里路,云澜力尽筋疲,而今二表哥问得关切,她只好扯了唇角应着‘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