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藏终于将太子的功课写完,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他不自觉的伸手按了按昨天被太子拦腰踹上去的地方——昨日他回家一看,那腰窝子上全青了,“太子,写完了。”
太子看他搁笔,伸出手来牵住他的手臂,从椅子上跳下来,兴致勃勃的说,“走,我们去外面骑马!”
东宫外都是坚硬的青石板,昨天萧藏已经吃够了这个苦了。
太子将他扯出去,外面的奴才都叫他轰走了,他松开萧藏的手,“你快跪下来。”
萧藏也不敢反驳,乖乖的四肢伏地,太子虽然年岁还小,但是等到坐到萧藏身上的时候,还是惹的他紧咬了牙关。
太子毕竟是少不更事,又是在宫里被人宠惯了的,当然不会有什么体己的心思,骑在萧藏的身上,前后晃了晃,“快跑啊!”
萧藏应了一声,在地上爬了起来。在东宫外爬了两个来回,萧藏看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靴子。
那靴子是黑红两色,鞋后该用金丝嵌着一颗指甲盖儿大小的珍珠。
“皇兄这是在做什么?”
萧藏在后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当然听得出这是二皇子的声音。
只是他面前的这双靴子,却不是二皇子的。
太子从萧藏身上跳了起来,手掌都磨出血的萧藏松了一口气。
“二皇弟怎么过来了?”太子问。
面前又多了一双靴子,金黑两色,鞋面上绣着祥云的图案,正是宫中那些皇子所穿。
“刚好路过皇兄这里,就过来看看。”二皇子道。
萧藏没有得到太子吩咐,也不敢抬头,当然,第二个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此刻太丢脸了。
太子像是看到了不认识的人,迟疑了一下,问道,“他们是——”
二皇子介绍,“这位是楚将军的独子,楚星河,这位是苏丞相的长子,苏云翳。”
太子‘哦’了一声之后,他对苏云翳有些印象,“你就是写《劝君书》的那个苏云翳?”
温润有礼的声音响起,“正是微臣。”
二皇子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萧藏,他也多问了一句,“这位是——”
实际讲究起来,萧藏的身份和那苏云翳也是相当,两人父辈官衔相当,只不过苏云翳是人人称颂的贤臣之后,萧藏只是帝王豢养的一介宠臣。
“一个奴才罢了。”太子一言略过。
萧藏本来该松口气的,但却因为太子这句话,生出一种不甘来。
二皇子只问了这一句,得到太子的回答之后,就没有再追问了。
萧藏跪在地上,叫石板磨破的手掌直往外渗血,他额头上的热汗,也一滴一滴的淌下来,随着太子和二皇子的交谈,他感觉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晃动起来。
“皇兄,太傅昨日布置的功课,不知道你完成了没有?”二皇子问。
“写了些,不过还要我再仔细考虑一下。”
二皇子对太子尊敬的很,毕竟太傅一直教导的便是尊敬兄长,“皇兄提笔有物,我却半点头绪也没有。”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惭。
二皇子的生母,是有名的才女,所以带着二皇子也比其他的皇子来的多几分书生气。
太子半点也不心虚,“仔细想想,总能写出来一些东西。”
“那我就不打扰皇兄了,我请了云翳进宫,也是为了请教他。”二皇子说完,就告辞离开了。
萧藏被日头晒的眼前发昏,再加上他本身也是个锦衣玉食的人,除了在太子这里受难,他在哪里,都是威风凛凛的人物。现在跪了这么久,腰伤叠着日晒,已经有些扛不住了。
“萧藏?”
“萧藏?”
萧藏听到太子似乎是在叫他,抬起头应了一声。
“我叫了你半天,你怎么不应?”太子有些恼了。
“奴才……”萧藏刚想解释,就栽倒了下去。
止住眼泪的宴岚忽然发现太子并不在这里,他问了一句,“皇弟,太子今日怎么没来?”
“哦,太子得了重病……”
三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宴岚就已经惊呼出声,“什么?”
他这样激烈的反应,这样担忧的神色,实在令三皇子有些不适,他这二哥——当真就没有一点野心吗?
宴岚顾不得回宫洗去一身风尘,就急急忙忙的赶去东宫,探望重病卧床的太子,萧凛这几日,已经没吃那药了,宴岚赶去的时候,他正靠在床边看书,若不是他的脸上还透着几分病态的嫣红,宴岚都要以为,他重病是三皇子随口杜撰出来的。
宴凛也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宴岚,他起身,“皇弟——”
宴岚大步走了过来,“皇兄。”在看到宴凛确实无碍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我听皇弟说你病了,我还以为……”
“前些日子是病了,如今已经好了。”宴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