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骏马优哉游哉的吃着马草, 靠在树干上的男子闭着眼睛, 只有偶尔有人路过时, 才会掀开眼帘看一眼。
太阳西沉, 他已经在此地等了两个时辰了。想着莫不是那人在路上出了意外才耽搁至此,走到现在连第一个驿站都没有到, 想到这里楚星河翻身上马, 按原路折返回去。他骑马往回赶了好一段距离,才终于见到那辆停在路中间的马车。
马车上的主人,此刻也正坐在树下,家奴伺候他在他面前扑了一块雪白的绢帕, 上面摆放着精细的糕点和一些新鲜的瓜果——他这模样哪里像是奉圣旨来监军的, 说是富家子弟出来踏青怕是更贴切一些。
“楚将军怎么又回来了?”萧藏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楚星河。
楚星河坐在马上,眉目间有种冷淡的意味,“你走的太慢了。”
萧藏没想到楚星河会直言说出来, 轻笑了一下,“那楚将军先走一步就是了。”
“我奉旨和你一起,”楚星河道。
萧藏也不急, 从从容容的吃完了手上的糕点, “既然楚将军这么说, 那么就一起歇息会吧。”
楚星河见萧藏一时半会没有要走的打算, 也不愿与他在此地耽搁, “我在前方驿站等你。”说罢就又纵马走了。
看着楚星河的背影, 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影响, 仍旧自顾自的看四周景色——这是这丛林密野, 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萧藏这眉眼含笑的专注模样,就好似在欣赏自己府中花园里的国色牡丹。
楚星河到了驿站,等了许久之后才等到萧藏,此番两人虽然奉旨出行,但楚星河历来低调惯了,和平日没什么不同,萧藏一来,却惊动的整个驿站的人都出来接驾。楚星河站在二楼往下望,见萧藏被一行人簇拥着坐在大厅中间。
麻烦。楚星河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麻烦的不止这一点,因为此地的驿站,只有两间供客休息的上房,所以楚星河和萧藏的房间,就只隔着一堵墙,楚星河早早的就躺在床上准备入眠,却听门口不断有人催促热水,说是萧大人沐浴要用。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方才歇下。
楚星河已经被那声音吵的有些心烦意乱的,几次在床上辗转反侧,等到那恼人的声音终于停了,他又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再说那边的萧藏,因为坐了一天的马车觉得身体酸软,萧隽坐在他身后,隔着一层亵衣帮他揉捏着肩膀。
“萧隽,你说,他睡了吗?”那个他,自然问的就是楚星河。
方才外面那样嘈杂,楚星河想要安睡怕是不易,但萧隽木讷惯了,想说出叫萧藏喜欢听的答案,还没等他想到哪个答案萧藏喜欢听,萧藏就已经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刚沐浴完毕,他身上就只着了一件亵衣,翻身起来的时候,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线胸口处的肌肤。
萧藏倒是没什么知觉,垂着眼睛,凝神细听着隔壁的动静。许久之后,因为没听到声音,萧藏又躺了下来,“罢了,早些休息吧。”
萧隽闻言,起身去吹熄了烛火。在他在一片黑暗中准备离开的时候,榻上的萧藏叫住了他。
因为是一片黑暗,所以萧隽并不看不清萧藏,当一具柔软的身体,依偎到他怀中的时候,他僵硬的身体才终于有了几分知觉。萧藏抱着他睡惯了,手臂压着他的胸口,曲起的腿抵着他的腰腹。萧隽于他本是敬慕之情,但因为身处黑暗中,脑中所想到的,尽是萧藏红痕累累的身体。正当他绮思不断的时候,萧藏口中发出绵长的一声‘嗯’,本只是一句呓语,萧隽双腿的肌肉却不自觉紧绷了起来。
屋外的夜色,更深沉了许多。
……
第二日楚星河起身时,隔壁房间都还没有什么动静,他前去敲门,里面却走出一个衣衫整齐的黑衣青年。
“大人在休息。”出来的自然是萧隽。
楚星河皱眉,“该上路了。”
萧隽对他半点都不客气,完全看不到他在萧藏面前的温顺恭敬,“楚将军先走就是,大人醒了之后,我们就会赶来。”
现在若是旁人,对这萧隽区区一个奴才敢说这样的话,早就勃然大怒,偏偏楚星河的性子,有些不愿与人相争,“随你们罢。”说完就下楼离开了。
萧隽折返回房间里,发现萧藏已经醒了,他有些慌措,“奴才该死,惊扰到大人。”
萧藏揉着眉心,“楚星河走了?”
“是。”
萧藏从榻上站起来,他将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取下来,披在了身上。
“大人早膳要用些什么,奴才吩咐下人去准备。”萧隽道。
萧藏胃口一直不怎么好,萧府山珍海味,他每日吃的也就那么一些,现在更别提出门在外的粗茶淡饭了,“不必了,准备些饮用的水就启程上路罢。”
“是。”
萧藏坐回了马车上,马车里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