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这萧藏,比之他初见的时候,更要成熟不少,那时萧藏只是个青涩少年,如今看来,和当初运筹帷幄的萧云,都不逞多让——只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宴凛身下的脔宠,也不知,这张清贵傲然的脸,被欲念扭曲支配时,是个什么模样呢。
只堪堪想象了一点,他喉中就有些干渴,端了茶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清茶。
萧藏自然不会知道,他脑中有何等龌龊的想法,他此刻就是压抑了烦躁与怒意再与宴寰周旋。
两人说了一阵之后,萧藏就起身离开了。宴寰身旁伺候的奴才,同他主子一样,对萧藏忌惮的很,“王爷,你说那萧藏过来,只为送些东西给您吗?”
“怕是来者不善。”
“那要不要做些提防?”奴才道。
“提防?”宴寰哪里不知道自己如今身处的境地,从那宴凛掌权开始,就在明面上削弱他,那萧藏在私下里,也使了不少手段来铲除他的党羽,到如今,他哪里还有多少和两人抗衡的势力,“我如今,如何提防的住他。”
握在手中的玉璧被抬起,在明亮的阳光下,中间一条龙栩栩如生。
他是宴凛眼中钉肉中刺,迟早都是要被他拔除的。
奴才也看见了这条命他知道自家王爷地位敏感,若是被人用这象征天子的龙做文章,怕是要惹上天大的麻烦,“那萧藏果然是要动手,王爷,这玉璧留不得!”
“他今日会这么大张旗鼓的送这些东西过来,便是笃定了要害我。”宴寰与萧藏相斗这么些年,哪里不清楚他,“即便我丢了,他也有别的手段。这玉璧——”宴寰将玉璧放回玉盒里,“只是他用来威慑我,让我惶惶不得终日的手段罢了。”
“那……”
宴寰闭上眼睛,沉吟半晌,“去,送封信给栖照国皇后。”宴薇远嫁,如今已经成了皇后了,比起坐以待毙,不如让她回来,助自己放手一搏。
……
确实就如宴寰预料的那样,萧藏将玉璧送给他半月之后,就在朝中以此为罪名,弹劾起了宴寰有忤逆谋反之心。
朝中大臣都以为是皇上授意萧藏,要除那宴寰,但那宴寰在朝中还有势力,几个老臣力保,连那楚家,也说要详查此事,免得给百姓留下新皇残暴的印象。宴凛自坐上皇位开始,许多事都不再如从前那样只想片面,他知道现在不是除掉宴寰的最好时机,他想就将他困在皇都之中,一点点磨尽他的利爪之后,再将他拔除,但这几日,萧藏一直在枕边同他提到此事,一开始他还劝萧藏,等再过个两三年,便可将宴寰及其党羽清出朝野,但当萧藏主动的用腿勾住他的腰时,他又踌躇起来。
“皇上,御贤王如今身处皇城别院之中,每日侍弄花草,早已心性淡泊,哪里会如萧大人说的,有谋反之心啊。”
“是啊皇上,不能仅凭几块玉佩,就治御贤王的罪啊。”
“此事,还是要请皇上定夺。”懒得与那些人争论的萧藏,便将问题又抛到了宴凛的手上。
宴凛知道这些众臣说的对,现在除了宴寰,确实太心急了一些,不光惹得朝野上下不满,恐怕在百姓的名声中,也不会好听。但在昨夜,他在帐中同萧藏颠鸾倒凤之际,那个妖精,吐着舌尖□□他胸膛上的汗珠,他还说,若宴凛答应,就任凭他发落……
端坐在威严的皇位上,下面是忠臣良将,头顶是金龙穹顶。宴凛却因为飘远的神思,而硬的发疼起来。
“此事,还待详查。”
站在众臣之中的萧藏抬起眼来,与宴凛俯视而下的目光对视。
宴凛面上,仍旧无甚表情,但就在众臣以为,他终于不再事事顺遂萧藏的时候,宴凛又道出一句,“详查之事,就交与萧爱卿了。”
萧藏垂下眼睫,唇角却微微的勾了起来。
下了朝之后,苏云翳一路跟着萧藏,他今日本来也该和萧家一起力保宴寰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竟一句也没有说。苏家是文臣,而在朝堂之上的,大部分都是文臣,领头的苏家不发声,谁又敢冒然去保宴寰?可以说,宴凛会这样轻易的就应允的萧藏,很大程度是因为苏家没有参与此事。
从殿里走出去的萧藏,知道苏云翳在跟着他。他故意装作不知,等到出了城门,挥退了来接他的轿子,走到一个小巷里,在苏云翳跟过来的时候,他忽然捏着他的衣襟,将他压在墙上。
“苏大人。”许是被欲念滋养,萧藏如今的一颦一笑都带着一种色香。
苏云翳看着按着他的胸口,与他对视的萧藏。
萧藏抚着他的面颊,“今日你在朝上,没有与楚家一同,保那宴寰——”忽然贴近,气息都喷洒在了苏云翳的冰雪一样的脸颊上,“真叫我吃惊。”
他的气息,就好似炽热的火焰,叫清冷的宛若冰雪明月一样的苏云翳,脸颊上慢慢生出薄绯色来。
“你喜欢吗。”
“喜欢。”萧藏笑了一声,而后故意亵渎苏云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