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也算……死得其所。”
萧藏自小都知道,自己虽出生显赫,却和那些公子王孙不同,萧家发迹只有萧云这一代,他们在朝中没有任何倚仗,在朝野之外,还遭万民唾骂,一步踏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我也是不得不死了。”萧云笑容颇有些苍白,“比起上一个生前被诛九族,死后还叫人从棺材里拖出来的弄臣徐长亭,我这个结局,已经算是很好了,我只是担心你,藏儿——我死后,谁来照顾你呢。”
萧藏在此刻,才真正感受到了苍凉和无力。
多年前,他嫉恨苏云翳,因他苏家世代为官,即使犯了错,也有一堆人为他求情,而他萧家,一旦犯了错,就会有千万只手伸出来,将他们推入地狱。
“当初皇上留我萧家,不就是要为他的子嗣铺路吗。”萧云淡淡道,“现在能保全下你,已经足够了。”
萧藏看着萧云半晌,脸上眼泪未干,神情却已经冷了下来,“爹,我不会让你死的。”
……
花灯闲在宫中练字,他还不太会写字,手握着笔一直在发抖。
萧藏闯进来,直接擒住他的手臂,将他压在桌子上,命他张口。花灯闲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唇齿紧闭,惊惶的摇头。
萧藏不耐的直接掰开他的牙齿,将一颗药丸喂进了他的口中。花灯闲想要吐出来,已经来不及了。萧藏放开他的胳膊,冷眼看着他趴在桌子上抠着嗓子想要呕出来,却挤出了满脸的眼泪。萧云走了进来,花灯闲看见他,目光亮了一瞬,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声音发颤的询问,“你也要利用我吗?”
萧云对他的好,自然都是假的,现在花如梦都死了,自然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花灯闲微微闭上眼睛,凝在眼睫下的眼泪,始终没有再滴落下来。
“方才喂你吃下的毒,我手上有解药。”萧云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会把解药给你。”
花灯闲趴在桌子上,脸颊上淌下的眼泪,将桌面都沾湿了。他听到萧云的话,难以自抑的笑出声,越笑越大声,而后声音变成了哽咽。
萧云冷眼在一旁望着,早在他选花灯闲入宫时,便打听到,这个庶出的儿子,在花家是个什么样的待遇,母亲早早抑郁而终,他一个花家的血脉,却过的连奴仆都不如。这样的人,他最擅长给予一点温暖,而后驱使他为自己所用。只是现在,花灯闲已经成了一颗废子,他连一点点的温柔都吝啬。
萧藏看萧云看花灯闲时的神色,心中稍安了一些。
“你要我做什么?”大概是被人利用太多次,花灯闲的神色,只是有一点的厌烦和疲惫。
萧云将需要他做的事,说的话告诉给他,没想到花灯闲听完之后,只麻木的问了他一句,“花如梦死了吗?”
他这个问题,令萧云微微一怔,“嗯。”
花灯闲听到花如梦死了,却笑了起来。少年苍白的脸上,破出的一痕笑来,令人浑身发冷。
……
被禁足在宫外的宴寰收到宫中传来的召令,在入宫之前,他还在想花如梦那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样。没想到他坐上轿子入宫,一路畅通无阻,直接便进了花如梦的宫中。
往日这个女人,宫中总是会燃一些令他不舒服的香,今日却有些反常,连窗户都打开着。
内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宴寰抬起头,看到一个纤细的少年走了出来,正是花如梦的弟弟花灯闲。他见过几回,但一直都没怎么细看,现在仔细看来,这花灯闲的长相竟有些……邪魅?倒不是说他的气质,只是因为他偏瘦,下巴尖尖细细的,唇白且薄,抿起来的时候,就给人一种狐狸样的邪魅感。
“太后在里面等你。”花灯闲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宴寰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却还是跟着花灯闲走了进去。
寝宫中,花如梦还好端端的躺在榻上,手中握着一柄宫扇,和往日一样,遮在胸前,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宴寰叫了一声,“太后?”
没有回应。
花灯闲端了一杯茶放在了花如梦的面前,而后低着头退到了她的身后,宴寰隔着一道帘子,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反应。他看花灯闲低头站着,花如梦也没有回应,就上前一步,又叫了一声,“太后?”
花如梦手中的绢扇落在了地上,发紫的嘴唇露了出来。宴寰大惊,正要后退,没想到站在花如梦身后的花灯闲忽然叫道,“来人啊——三皇子毒害太后!”
“你!”宴寰此刻才惊觉自己落入了别人设好的局中,他想要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禁军,将他围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宴寰忽然又冷静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花灯闲,又看了一众面生的禁军,道,“既然都设好了局等我来跳,那设局的人怎么不来?”
他的话音刚落,宴凛的声音响起,“到此刻人赃俱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