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轿夫都打发回去了,一身便装的在街上闲逛起来。阳光正好,街上往来的都是些贩夫走卒,还有些孩童,牵着大人的手,为一串糖葫芦哭哭啼啼。
“藏儿要吃糖葫芦吗?”萧云觉得那吵着要吃糖葫芦的小孩,有些可爱,他好像从未见过萧藏向他这样撒娇要过什么。
萧藏正在看街头杂耍,听到萧云的问话,怔了一下,“嗯?”
萧云抬手一指。
萧藏看见了,有些哑然失笑,“那是小孩子吃的东西。”
“藏儿好像小时候没吃过这个。”萧云是早慧之人,幼时便发奋读书,长大了就入了仕,但也因如此,他比许多人少了许多人世间的欢愉。
萧藏确实没吃过。
萧云走上前,向那兜售糖葫芦的小贩要了一串,只是他身上带的最小的,也是一千两的银票,正在他发愁该如何拿出三文铜钱的时候,萧藏走了过来,“多少钱一串?”
平日里来买的都是些小孩,现在忽然见到两位俊美的青年男子,小贩的目光不免有些稀奇,“三文。”
萧藏从袖子里摸出六文钱出来,递给小贩,“我要两串。”
“好嘞——”小贩又取下一支递给他。
等到萧藏拿着糖葫芦和萧云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萧云才略有些好奇的问他,“藏儿身上还带着铜钱吗?”
萧藏给他解释,是因为心情不佳时,出宫就会在街头巷尾的转,起先他不知道,喝茶时给了一锭金子,而后那茶铺的老板就跟了他一路,想要抢他钱袋,结果自然是被萧藏命家奴狠狠收拾了一顿,但那也让萧藏知道了财不露白,此后他再上街,就会带些铜钱碎银。
萧云听完,点了点头。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个时辰,从城西逛到城东,萧藏手上拿着的两串糖葫芦,动都没动,糖衣都融化了。萧云只当他不喜欢吃,提了一回之后就不再说了。
两人走到城东,准备择一条路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锣鼓声,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压着几个穿着囚犯衣服的人,跪倒在街道中央。
萧云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他看萧藏有些好奇的样子,就问了声,“藏儿要过去看看吗?”
“嗯。”萧藏毕竟还是个少年,即便心性比一般的人都来的沉稳,也还是个少年。
两人走了过去,见地上扑了一张纸,纸上的大意就是汝南城知府克扣朝廷拨发的赈灾款,如今举家处斩,眼下这些是随他入京的家奴,被官兵押到这里,当官奴售卖。
那汝南知府也是个朝中的大员,他随身的家奴,也不是泛泛之辈,几人虽是刑枷在身,但都目光沉静,不发一言的跪在地上。
这样的奴才,萧府里太多了,萧藏没有多少兴致,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拥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过来,让他们一时想出去,也有些麻烦。
官兵开始念纸上的内容,下面的百姓议论纷纷,无非是骂那汝南知府的,有些看地上的家奴,一个个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腿长,就问了句价钱。官差报出一百两银子的高价,一下将问价的人吓退了——一百两银子可是够一般的人家几年的生活所需了,除了些富贵之家,谁会拿这些钱去买个官奴。
官兵被问的不耐烦了,伸手开始驱赶起人来,“这可是习过武的奴才,买回去可是能看家护院的。”
后面看热闹的人,想要往前面挤,萧藏想要出去,但他又不是那些可以不顾形象的市井百姓,刚说了声‘让一让’,就被推的往前踉跄的一个人撞在了身上。
太多人了。想出去都做不到。
萧云抬手护在他身前,道,“再等等吧。”
“嗯。”现在也只能等着人群散一些了。
几个百姓问了价被一百两吓退之后,总算来了几个买得起奴才的大户之家,有青楼的鸨母,想要买龟奴回去帮她看家护院的,有富贵之家,想要买家丁帮他看门的。
这几个官奴就跪在地上,被人当做货物一样的捏着手臂揪着头发查看着成色。
“长的还怪俊朗的。”鸨母在风月场所,见到的多是一些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现在见到这种面容端正,身材高大的官奴,心里也喜欢的很。
被她说俊朗的,是一个受过刑的男子,他不光上了枷,两条腿还被锁链锁着。抬起头的时候,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的,但即便如此,他也确实如鸨母夸赞的那般英俊。
鸨母一个一个查看,这几个官奴相貌都还可以,受了大刑,一个个温顺的很。只是鸨母摸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那个男子忽然嫌恶的扭过头,躲开那鸨母的手。
身后的官兵直接甩下一鞭子在他肩上,一下子囚衣上就染了血色。
“哎呀,这买回去,不会逃了吧?”鸨母摇着扇子,阴阳怪气的道。
“买回去枷个几天,等枷的顺服了,再放出来。”官兵说。
旁边一个肥胖的男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