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塔打开门的一瞬,一股略带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跟在贝塔身后,打量这里面的布置。
校长办公室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豪华,整面墙被做成了巨大的落地窗,旁边实木书柜放满了各类书籍,中心很空旷,只有一块深绿色地毯。
书架对面桌前坐着一个面目慈善的女人,她穿着新国的黑色官员制服,眼神有些疲惫。
“校长,人带来了。”贝塔恭敬地说道。
牵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褪去了慵懒的外衣,犀利的目光盯着桑乔。
“你先出去吧。”
“好的。”
贝塔临走前看了桑乔一眼,似乎用眼神告诉桑乔别紧张。
门开了又关,此刻办公室只剩下两人。
桑乔思来想去,合着这是场鸿门宴。
牵机合上翻阅的书籍,抬手示意桑乔坐下。
“桑乔,你好。”牵机弯了唇角,微笑道。
“您好。”桑乔回道。
毕竟老桑跟自己说过,在外面要注意礼貌。
牵机静静注视着她一会,似乎是回忆起了往事,直到桑乔再次提醒她,她才回过神。
“抱歉,只是看见你让我想起来一个故人。”牵机温和道。
桑乔摇摇头,她并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在这说:“是要补齐信息吗?”
闻言,牵机从书桌下拿出一张信息表,上面还挂着桑乔的照片,其余信息都很完整,只有体检报告那里是空白。
“是这样的,你没有进行入学体检,所以这些数据你要自己填。”牵机解释道。
桑乔回想着那时在医务室那人念的报告单,她接过笔凭着记忆把能写的都写了,然后递给她。
“可以走了吗?”桑乔问。
牵机接过信息表一眼都没看随手放在桌子旁。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两鬓生出几缕白发,但那股精明劲却不曾减少。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
桑乔有些不耐烦:“可以。”
“能力越强,责任就越大,这句话你同意吗?”她眼神突然变得淡漠。
听到这话桑乔怔了一瞬。
这个问题,她不止听到了一遍,小时候老桑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她抬头对上牵机的目光,一字一顿道:“能力再强,也救不了所有人,安分守己便好。”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轻笑。
“好一个安分守己。”牵机象征性的鼓掌,“可若是踩着同伴的尸体苟活于世呢?”
桑乔被她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疑惑道:“什么?”
接着牵机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遥控器,她摁下,身后的墙壁立刻投影出一块悬浮屏。
上面数据飞速运算,最终画面停在一页。
桑乔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还年轻的老桑。
“桑远,前帝国将军,在一次废墟任务里临阵脱逃,导致整个a组,三十六个人,无一幸免。”
牵机不紧不慢道,她说的话桑乔都听见了,可是怎么拼凑她脑海里浮现的都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他不是这样的人。”桑乔视线离开屏幕。
“桑远他……哦现在应该叫桑酒,一个人逃到北境还带个这么大的孩子,很不容易吧。”
“不劳您费心。”
桑乔瞥了她一眼,起身就要走。
“别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告诉你,桑远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牵机喊住她,意味深长道:“当年我们没有收到按时发回的信号,派遣b组再次进入废墟的时候,发现了其他的线索。”
桑乔表情晦暗不明,牵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笑道:“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可惜他现在找不到一个回来澄清的身份,但是,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桑乔问。
牵机笑意更深,“你。”
“如果你能做到塔索的高级职员,就能得到更多权限,查明当年的真相,到时候真相大白,他也不会再浑浑噩噩度日。”牵机变得感伤起来。
“他名声都差成这样了,你为什么要帮他?”桑乔看着牵机,墨色瞳孔澄澈幽深,似乎要把她看透。
“毕竟我是他在主城唯一的朋友了。”
*
下午上射击课,蒋里提前半小时就到了馆内。
她热身的时候看到桑乔直冲冲就去摊坐在休息区的沙发。
“早上校长找你了?”蒋里走过去问。
“你怎么知道?”
“贝塔是校长身边的人,能让她亲自来找,又去了那么长时间,不是被扣在办公室就是逃课了,不过,你又能去哪里。”蒋里分析着。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