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此言一出,众人皆愣住。
“母妃,这是何意?”萧叶宸惊诧问道。
王妃看了他神色,柔声道:“你这孩子,方才见你与那姑娘相谈甚欢,以往每次宴席上,你不是一言不发的吗,今日一改常态,还不是对那姑娘有意思?”
还有这事?
萧叶宸自问君子坦荡荡,方才与崔姑娘说话,不曾有过多余的想法,只不过是应允了裴知瑾的意思,帮忙办妥“绮绣阁”店铺的契约后,要交给崔姑娘罢了,怎落在旁人眼里竟如此。
“母妃,此言差矣,孩儿与崔姑娘萍水相逢,并没有多余的其他。”萧叶宸拒绝了王妃的好意。
闻言,王妃脸上不免有些落寞,要知道,京中如他这般年龄的都早已成家了,感叹一声:“还以为你懂事了呢,我瞧着京中都没几个如你这般吊儿郎当的,先前约了几家女子相看,你又不喜,莫不是早已心有属意的人儿,说来我听听。”
“母妃,当真没有。”萧叶宸一听王妃提醒要结亲之事,就心烦头大,抬眸看到对面的裴知瑾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于是,把话语一转,“你看,京中最受瞩目的裴大人还不一样并没有结亲,母妃怎地不提他。”
裴知瑾眉眼微抬,看了眼偷着乐的萧叶宸,饮罢手中的茶水,神态自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下官怎可同萧世子相提并论呢,众所周知,京中爱慕萧世子的女子多不胜数,若是他此刻点头,相信京中媒人定会蜂拥而至,都会来为世子做媒的。”
说了那么多,还不也是在推脱,王妃瞧着眼前这两人,哀叹一声,此话题掀过了。
“不知裴某能否寻刚才宴席上个别在场的人询问一番,虽说获救及时,没有酿成祸端,但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实情。”裴知瑾眼眸垂下,一道冷意闪过。
提到了崔姑娘落水一事,王妃心中满是抱歉,她见惯官场上的手段技巧,绝不能容忍此等不堪手段出现在王府:“这事既然在府上发生的,若查明是人有意为之,王府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裴知瑾眸光摄人,嘴角有几分冰冷的往下垂着:“那就有劳王妃、萧世子了,裴某静待佳音。”
这时,一护卫快步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朝厅中的众人行礼:“禀世子,此乃是湖中拾起的。”言毕,双手把已经浸湿透了破烂不堪的红绸纸卷递给萧叶宸。
王妃眼尖,一眼就看到这正是崔姑娘落水前拿在手上的,当时虽是远远一看,但如此的红艳,格外显眼。
“唉,这恐怕是无用的了。”萧叶宸看了眼手上湿透了已经烂了的店铺契约,低声叹了一句。
“这是崔姑娘遗失的?”王妃问。
“崔姑娘说想要购下东街上的绮绣阁,我就顺道帮个忙,不过,这店铺契约湿了,看来得重新置办才行。”
王妃不由得咦了一声:“绮绣阁,难道崔姑娘会刺绣?”
萧叶宸并不曾见识过,抬眼示意面色沉静的裴知瑾。
“她家世代以织锦为生计,耳濡目染的,多少都会些。”裴知瑾微一颔首道。
崔嫣然的家族乃是巴蜀锦城的织锦百年世家,不过,如今家遭变故,这等事还是不提,免得被有心人听了有所动作。
王妃一听,颇为意外,不过,现今朝中亦有以纺织为重的皇商,是以也没太在意,提了一句,“改日若是新店铺开张了,我也去瞧瞧。”
“那知瑾就替崔嫣然先谢谢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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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厢房。
淡淡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格洒落房里的地板上,圆桌上的香炉烟丝弥漫,暖风趁着敞开的房门串了进入,拂动白纱床帏。
轻轻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床中躺着的崔嫣然。
“还没醒吗?”萧思柔问。
守在一旁伺候的丫鬟莲安行礼回道:“禀公主,大夫说快了,姑娘仅是呛了水,并无大碍。”
萧思柔嗯了一声,想到手上握紧的玉佩,没有离开,转而坐在圆桌旁的座椅上。
日头渐落,沉睡许久的崔嫣然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缓缓坐起来时,却发现房内有少女端坐着。
她迟疑道:“请问我这是在哪?”
萧思柔回眸,一个清淡无波的眼神看向她:“姑娘,这是王府,早些时候你跌落湖中晕倒了。”
她刚清醒的头脑也回闪过落水的画面,懊恼自己怎么与水这般过不去,才没多久,又落水,而她面前的这位就是落水前见到的平阳公主,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恭敬行礼:“多谢公主相救。”
怎料,萧思柔并没有坦言接受谢意,眼底泛起一层冷色:“是裴知瑾大人入水救了你的,该朝他表达谢意。”
崔嫣然哦了一声,不曾想到竟会是他入水救自己。
可这声音传到萧思柔耳中,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怎地,天寒地冻的,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