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是常事,但还没正式成婚就生出一堆孩子,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无法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出我身份有什么异样,凌慧贞的人设不能崩。
更何况,我希望他讨厌我,这样才能跟他相敬如冰。
我避开他的目光。
“我反思什么?你我从小就有婚约,可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孩子都有了,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还没进门就差点给你的孩子当后妈,你倒是好好反思了没有?”
这话多少有些冒犯,不知为什么,陆楚寒脸上的笑意未改。
“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在这里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李副官。
“既然想知道,去,带她去看看。”
“是。”
陆楚寒带着他的人就往外走,李副官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一头雾水地跟上。
出了门,他们一行人就往山脚下僻静的树林里走,越走越黑。
我走了数百米,脚下越发的慢下来,不敢往前走。
陆楚寒眼带讥讽,回头看看我,“怎么,怕了?”
我今天是来替奶奶上香祈福的,陆楚寒再看不上我,应该也不能真对我怎么样。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往前走。
约莫又走了二三百米,来到一处空地上。
这里已经等了二三十号穿军装的军爷,扎着绑腿,还押着一个衣服破破烂烂、满身是伤的人。
陆楚寒带着几个随从大步上前,众人见他,都叫了声:“少帅!”
被押着的人一见他,就哀嚎道:“少帅,我再也不敢了,饶我一命吧求求您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我……”
一片昏暗中,我看到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走过去,在距离那人只有两丈远时,忽然利落地拔枪,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那人应声扑倒,没了声息。
我清楚地看到那人咽气之前双腿用力挣扎了几下,尿了,随即脑后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地面。
大晚上的,带我来看这个!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这般草菅人命,死死地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陆楚寒眯起眸子,吹了吹枪口,落回匣子里,回头看看了一眼李副官,“告诉少夫人,为什么要杀这个人?”
李副官上前一步,朗声答道:“因为他犯了错,他背叛了少帅,还当了逃兵!”
一个“逃”字刺激到我,我吓得一个激灵,手脚冰凉。
我强行按捺住心里的恐惧与慌乱,问道:“少帅对于手下,就是如此草率处置吗?”
陆楚寒舔了舔唇角,在月光下,美到妖异的面容恣意又无情。
“背叛我,当逃兵,理当军法处置——做我的部下,我就是军法。”
他微微偏过头来看我,“夫人害怕吗?”
我怕,但不能承认。
面纱底下我把嘴唇都咬得发紫,尽管声音里带着颤音,依然强作淡定地回答道:“少帅是军人,行军打仗自然是要见血的。背叛和逃兵只会让伤亡更大,我明白。”
陆楚寒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样子,很疯。
我怎会不知道,他是在杀鸡儆猴!
那晚陆楚寒就睡在我隔壁的房间里。
李副官带着一队随从就站在门口,给他守夜。
就算他不守,我也不敢再跑!
我受了惊吓,一晚上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那个被崩了的人,在地上扭动挣扎。
到五更天才勉强合眼睡了片刻,却又梦见陆楚寒拿枪满山遍野地撵我,最后把我堵在了悬崖边上,吓得我一身冷汗地惊醒。
到了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爬山去上香。
一边给菩萨上香我就一边偷偷地祈祷,希望这个陆少帅赶紧回平京,让我活久一点!
逃跑我是不敢了,看来,接下来我还得跟他们继续虚与委蛇。
陆楚寒倒是全程跟我一起去的,但我跟他互相都保持着外人绝对看不出来我俩认识的距离。
一直到上完香回陆府,都没再说一句话。
陆楚寒带着他的人骑马在前面,我坐着马车在后面,慢了一二里路。
快到陆府的时候,他略微等了我一段脚程。
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养娘,带着两个挑夫,挑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在门口候着。
“陆少帅,少夫人,听闻少帅前日成婚,未能亲临,特命我等先送些贺礼过来,改日再登门拜访。”
陆楚寒跟她寒暄了几句,叫她回去代为问好。
我听着这女人的主家,好像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