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13日,有雪有风,不宜出行。
懒散窝在被窝里,看着窗外簌簌而落的雪花,谈笑只觉得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真是太TM不好了!
手里的书呈现翻开状,耳边却响起了催命般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敲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书上言:一世界的鹅毛大雪,谁又能听见谁的呼唤!
谈笑叹气,无奈合上书籍,再次望向这充满温暖的家,挥手扑灭了壁炉内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右手伸出,弹个响指,人就瞬移坐进了公司小楼内的皮制转椅上。
在她的头顶,赫然挂着“信贷有限公司”的牌匾。
朱红漆门还在噔噔噔地响着,谈笑又一挥手,横插的门闩滑落,漆门由外被人推开,寒风卷着片片雪花冲进小楼内,落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瞬间融化成一小摊水渍。
推门而进的是位稍显邋遢的男士,他带着一顶黑色毛线帽,眼圈乌黑,胡茬邋遢。进门后他左右张望,语气多有惊喜道:“这跟帖子里说得一模一样,看来我没找错地方。嘿嘿嘿,太好了。”
“有人吗?老板呢?老板人呢!”
谈笑在来人咋咋呼呼的叫喊中,转过沙发座椅。那邋遢汉拖着沉重的鞋子,此刻已然站到了客厅正中。谈笑看着一条既突兀又明显的肮脏脚印,从大门口一路延伸到客厅内,忍不住再次强迫自己做深呼吸,以平心静气。
“咦?怎么是个小娃娃?”邋遢汉疑惑看向谈笑后,又胡乱走向客厅左右,四处乱寻,“就你自己吗?你是老板?”
“你快给我坐下吧!”谈笑的忍耐度已经快达到峰值了。
邋遢汉笑眯眯地回到办公桌前,选了个正中的椅子,坐在谈笑对面,刚开口,就呼出一股浓重又恶心的烟臭味儿。
谈笑屏气伸手让他住口,手指点了两下桌面,说道:“伸手。”
“啊?”邋遢汉不解,“我要干嘛?”
“伸手!”谈笑嗓门高了八度,喊道。
“吓我一跳,伸手就伸手,喊什么。”邋遢汉依言伸出左手,手掌朝上放置在桌面上,“怎么借个钱还得先号脉?”
话是如此说,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帖子里说,这家借贷公司老板是个散财童子,有人借了钱,四年没还,老板也不催。奇怪公司果然有奇怪规矩,但只要给钱,别说号脉,就是拿大顶,他也能马上照做。
谈笑看着桌面上这只棕褐色油光锃亮的手,十分不合时宜得联想到昨晚吃剩下的半只卤猪蹄。
哎,难得在家,白雪配红火,最适合睡个回笼觉...结果还得苦逼得来打工。谈笑厌恶地伸出一根手指点到那人翘起的中指指尖上。
果不其然,还得是倒贴钱来打工。
谈笑在接触到邋遢汉的手指时,头脑中自然连接到他过往的所有记忆。
画面显示在一间吞云吐雾的地下室,门口挂着一个半亮不亮的霓虹招牌,闪着“棋牌室”三个字。屋内有坐着搓麻将的,也有站着围观的,每个人手里都夹着香烟,长长的烟蒂自然落在地面上,任凭踩踏。地下室后门连通一间小屋,小屋门外有两个壮汉坐着把守。跟着画面进到小屋内,发现里面竟别有洞天。打开一扇大衣柜,拉出半扇装饰抽屉,见一暗门藏在大衣外套的身后。跟着进去,就来到了真正的赌/博场所。
邋遢汉见谈笑闭目皱眉迟迟不说话,心里有些打鼓,便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酝酿下情绪,说道:“我...女儿被人给撞了,杀千刀的司机肇事逃逸跑了。现在急需做手术,需要10万...哦不,需要15万手术费...我走投无路...”
邋遢汉还未说完,谈笑已经睁了眼。她低头打开办公桌下的一个柜门,拿出一沓又一沓的百元大钞,足足拿了15个。
邋遢汉的眼睛都直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拿了就想跑的冲动,直等到谈笑放话说:“拿完快走,你熏死我了!”
“走走走,我这就走!”邋遢汉顾不上客气,他笑出一脸褶子,弯腰揽过堆成小山一样的钞票,一溜烟就跑没了踪迹。出门时还差点与新来的客人相撞,他也只顾留下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人却抓紧脚步离开了巷子。
“谈笑有钱”的大门口,今日喜提第二位客人。
新客是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哥,背了双肩包,没有带帽子,迎雪站在门外。他双脚交替跺了跺,然后象征性敲响大门,用着干净透亮的声音问:“我可以进来吗?”
等谈笑点头后,他才迈腿进屋。
和之前一样的规矩,小哥坐到办公桌前,伸出自己的左手。
谈笑并非是个外貌主义,但有气质有涵养又清爽干净的人,谁不喜欢呢?她小手握上小哥的三根手指,对方的记忆画面便如潮水般涌进了她的脑海中。
第一幕发生在医院病房门外,谈笑看到了正在伸手抚上小男孩头顶的自己!虽然画面视角偏低,因为小男孩全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