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婳的眼中露了诧异,不解地看向刀光。
刀光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契,交到了魏如婳的手中。
魏如婳接过纸契,疑惑的看了起来——白纸黑字,竟是东街一家地段极好的铺子的地契。
“这是王爷的意思?”魏如婳抬头看向刀光,见刀光点头,犹豫了半晌又摇摇头,将地契塞回给了刀光,道,“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无功不受禄。”
刀光瞪大了眼,看着手里被塞还回来的地契,就像看着什么烫手山芋一般,又将地契塞给了魏如婳,解释道:
“王爷说,姑娘对他有救命恩,小事上相帮也无碍,但此次是他希望与娘子合作的诚意。”
“救命恩?”魏如婳挑眉。
这谢烨亭果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刀光点头,只一板一眼地对着魏如婳复述谢烨亭的话:“明日未时,西江楼画舫。”
说完,刀光也不给魏如婳反应的时间,像是生怕魏如婳再将地契塞回他手上一样,走得飞快。
魏如婳还有话想问,但刀光早不见了踪影,只得收了这地契,寻思着明日准时赴约后再当面问谢烨亭。
……
江水清澈,画舫华贵,江风吹拂,所行之处涟漪泛泛,江鱼群游。
画舫上,魏如婳看看案上近前的那盏茶,再看看眼前悠闲品茗的谢烨亭,坐在一旁不吭声,也不喝茶。
半晌,谢烨亭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看向魏如婳道:“林小娘子还真是沉得住气。”
“民女哪里比得过王爷。”魏如婳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怕不只是约民女来看您品茶的吧。”
“自然不是,本王不也叫人给你沏了一盏茶。”谢烨亭指了指那魏如婳面前的茶盏,面上神色不变。
魏如婳强忍下心中想骂人的冲动,从怀中掏出昨日刀光带给她的地契,放在桌上,往前挪了挪。
"昨日求本王相帮的是你,今日这是……"谢烨亭瞥了眼那张地契,脸上神色冷了冷,“瞧不上了?”
魏如婳低着脑袋,没敢去看谢烨亭的神情,但也从谢烨亭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不悦,知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王爷误会了,昨日刀光大哥来寻民女,说王爷要与民女合作,而这是合作的诚意。既是合作,那民女也当知道合作的条件,毕竟……无功不受禄。”
她顿了顿,有些紧张地拿起桌上茶盏小抿一口,继续说道:“但今日所见,王爷并不是想同民女谈合作的样子,所以……民女只能开口问了。”
“本王是给了你诚意……”谢烨亭将地契往魏如婳那处推了推,手指敲击着桌案,道,“但林小娘子的诚意,本王却没瞧见。”
“我不明白王爷的意思。”魏如婳抬起头,对上谢烨亭的眸,心中忐忑,放在桌案下的手不停绞着帕子。
谢烨亭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目光停留在了魏如婳的身上,不急不缓地道:
“本王听说,前些日子平阳有一进院子失了火,烧死了魏国公府的二娘子。”
魏如婳不明白谢烨亭怎么突然提起这一茬,心中有不详的预感,但仍旧点点头,顺着谢烨亭的话头继续道:“是有所耳闻。”
“可那魏二娘子若是没死,你说,她如今在哪?”谢烨亭冷笑一声,就这么看着魏如婳,等候她的回答。
“民女怎会——”魏如婳的心颤了颤,赶忙解释道。
可话音未落就叫谢烨亭打断了去:“林姑娘可要慎言,毕竟,魏二娘子当日去寻薛润时,本王也在。”
魏如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得亏她今个没带阿彩,而是叫阿彩去卖了她的绣品。
这谢烨亭明摆着就是知道她的身份,她来时谢烨亭便屏退了所有人,只带着她与刀光上画舫,如今看来是早准备要与她摊牌了。
魏如婳抿唇,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道:“王爷猜的没错,我就是那被烧死的魏二娘子。”
谢烨亭没有作出反应,只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喝了一口。
“魏国公府里豺狼虎豹比比皆是,我想活,就必须先死。”魏如婳见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道,“薛公子也是不得已才为我办了假户籍……”
“哦?不得已?”谢烨亭放下茶盏,轻描淡写地说着,“可如今薛府也要完蛋了。”
魏如婳不明白谢烨亭的意思,只以为是因为她让薛润帮忙而连累了薛润,故而连累了整个薛府。
她不在乎薛府怎么样,但薛润是个好人,她不能不管。
魏如婳睁开眼,眼中带了焦急,语速急促道:“你要我做什么,我做便是了,何必牵累薛润!”
“你很关心他啊。”谢烨亭抬眸,面上神色略有些冷凝,“可本王只说薛府完蛋了,可有说是薛润出事了?”
魏如婳瞪着谢烨亭,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