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师,您怎么了?”易卿急忙过去扶住他。
他表情痛苦,倒吸一口凉气:“没事......”
“是不是伤口疼?”
郁暮华摇摇头:“没有......”
易卿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正常人这么大笑起来都会肚子疼,更何况一个刚做完手术的人。
“郁老师,我错了,”易卿乖乖认错,“我以后再不逗您了。”
“别担心,我没事。”郁暮华勾了勾唇角,“我很开心。”
开心?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他这么说。也是,哈哈大笑确实会分泌多巴胺,让人产生快乐的感觉。
“郁老师,”易卿坐在他身边,“您应该多笑笑,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值得开心的事情的。”
“嗯。”他看向她,目光温柔似水。
易卿趁机挑起一个话题:“这段时间您都没好好跟蔡爷爷说过话。”从他知道她被冤枉偷钱的时候起,他就基本不跟蔡定国说话了,病房里的气氛也一直很尴尬。
“所以呢?”
“这样谁都不会开心。”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他说话?”郁暮华声音冰冷。
“像以前那样。”易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您是因为那件事情跟他有了芥蒂。但是,这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无辜?你不无辜?”郁暮华冷笑一声,“跟我斗嘴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大度。”
竟然还扯到她身上来了?怎么,准备无差别攻击吗?
“她不是故意的,”易卿接着说,“如果她要冤枉我,就不会把真相说出来。况且,我根本也不在乎。”
“不在乎?”
“不过是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冤枉了而已,没什么。”易卿笑笑,语重心长地说,“但是蔡爷爷是您的老师,要是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你们师生之间的感情那可就太不值了。”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做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而让一对师生形同陌路,她想想就觉得亏。
“我们的感情没你想的那么深。”还真以为所有的师生都跟她和鲁南屹关系一样啊。
“没那么深也是有感情的,”她坚决不放弃对他的感化,“蔡爷爷今晚就做手术了,这正是一个缓和关系的好时机,您可别错过了。”
“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们和好?”她对这件事的执着让他忍不住好奇。
“因为我不想让您留下遗憾。”
像是被勾起了心事,郁暮华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好久。
或许是被她说服了,也或许是自己想通了,那天之后他和蔡定国关系有了好转,偶尔谈论起郁暮华当年在北大读书的那段时光,总能让老人家感慨万千……
他当年在北大是什么样子呢?也是像现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跟王悦又是怎么发展的?王悦主动的吗?那王悦是用了什么方法呢?
她特别想问,可总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有一天,她坐在那儿嗑瓜子,嗑着嗑着突然灵机一动。
“郁老师,王悦老师说他想你了,要来北京看您。”
“嗯。”郁暮华头也没抬,继续看书。
“那您想他吗?”易卿问。
“不想。”
What?这么干脆的吗?白瞎了人家一片深情……
“对了,王悦老师还说要跟您重游故地。”
“嗯。”郁暮华翻起一页书。
“他还说要请我们吃饭,地点随——”
“你老提他做什么?”郁暮华合上书,眼睛望向她,“收了他的好处了?”
易卿:“……”
得,不提了还不成吗?
三天后,郁暮华出院了,以后每半年复查一次。
出院后,郁暮华还是住在易卿家里,一是他身体还没有好彻底,不适合长途奔波;二是留在北京,也方便王悦来的时候和他“故地重游”。
凌晨两点,易卿被一个骚扰电话吵醒。她心里吐槽现在连诈骗都这么卷了吗,半夜让人去贷款,这得多敬业啊……
挂断电话,她翻了个身,手搭在了郁暮华的被子上,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掌心处传来。
立马睡意全无。
她急忙开灯查看他的状况,只见他满头大汗,缩成一团,手紧紧抓着腹部,嘴里死死咬着被角,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郁老师,您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她把他的手拿开,查看他腹部的情况。掀开衣服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只见他肚子近乎紫红色,中间那道巨长的疤像一条巨大的蜈蚣趴在他的肚子上,肚脐两侧引流管的伤口陷了下去,就像两只恶魔的眼睛。
她把手放上去,触感又冰又硬。
她将掌心搓热,顺着肚脐一圈圈向外慢慢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