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那点儿希望破灭了。
结肠癌可能。
怎么会......
回忆起这三年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或许他的病症早有预兆。经常犯晕、脸色蜡黄、吃饭很少......还有那晚他在办公室疼得站不起来。
她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以为他是贫血啊......
她拿着报告单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结肠癌。”医生只看了一眼报告单就得出了结论。也是,CT影像出错的可能性太低了,她不能奢求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医生办公室走到病房的,只觉得头重脚轻,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该怎么跟郁暮华说呢?如实说,她张不开口;瞒着他,那接下来的治疗该怎么办?易卿在病房门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走了进去。
“报告出来了吗?”郁暮华问。
“嗯。”易卿回答。
“给我看看。”
易卿沉默。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郁暮华问。
“郁老师,”易卿调整呼吸,“您结肠部位长了一个肿块,需要动手术切除。”
郁暮华表情呆滞了一下。
“这个手术呢……嗯……有点风险,”易卿斟酌道,“所以需要您家人在身边,您联系一下他们吧。”
沉默。
过了一会儿,郁暮华说:“报告单呢?给我看看。”
她从包里把报告单拿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郁暮华,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看到报告单后,他反应异常平静,静得可怕。易卿连忙说:“现在医学很发达的,您不用担心,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是能治好的。”
“治好?”郁暮华自嘲地笑了。
易卿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安慰人她确实不太行。
“现在当务之急是手术,”易卿鼓起勇气,“您还是要通知一下家人的,毕竟也不是个小事。”有家人在身边,心灵上也有个寄托。
“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易卿还想说什么,但看他那个样子,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再次走到医生办公室,问手术的注意事项。医生说郁暮华的肿瘤位置很不好,而且长得挺大,如果保守治疗,预后不理想。但是手术的话风险也很大。
目前有三种手术方案:第一种是在结肠处放一个支架,把堵塞的结肠撑开,让大便正常排出,之后化疗,肿瘤缩小后手术;第二种是腹部造瘘,小肠直通外面,手术相对简单,但是影响生命质量;第三种是把结肠切除,盲肠和小肠连接,这种对病人影响最小,但是手术难度大,时间长。
医生看易卿茫然的样子,问:“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她跟郁暮华是什么关系呢?师生?不是。长辈?也不是。朋友,好像算不上......
看她这为难的样子,医生也不再问了,他说:“让家属来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办法决定。”
易卿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六神无主。她何尝不知道要家属过来,无论是决定手术方案还是签字都需要家属在,她没办法也没资格替他做任何决定。
可是她实在摸不透他的想法,是怕家人担心还是跟家人关系不好呢?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可是无论什么原因,在生命面前都得妥协。
想到这里,易卿准备再去试一试。
她推开郁暮华的病房门:“郁老师,我刚去问过医生了,他给了几种手术方案,但是需要家属来签字决定。所以,还是请您尽快通知下亲人吧,尽早确定方案,每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郁暮华淡淡地说:“不必了,我不手术。”语气里什么情绪都听不出来。
易卿很着急:“不手术?那怎么行!您是怕家人担心吗?您生病这么大的事不告诉他们,他们才会伤心。”
“不用说了,我不手术,不为什么。”郁暮华看向窗外,眼神晦暗不明。
易卿试探性地问:“要不然就是跟家里人关系不好?”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手术,没有原因!”
这个样子把易卿吓了一跳,要不是看他是个病人的份上,她非得跟他大吵一架。
“没关系的,郁老师。”易卿温言相劝,“家人哪有隔夜仇呢?就算关系疏离了,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也得让一步吧?这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您不好意思打电话,我来联系他们。”
她的话不仅没让郁暮华平静下来,反而让他异常激动。他扯掉了手臂上的输液管,穿上鞋就往外走。
易卿有些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她连忙道歉:“郁老师,对不起,我不逼您了。您不要生气,我错了,您先躺回床上好不好?”
无论易卿如何劝说,郁暮华仍然坚持出院,不肯化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