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干坐着,时不时给毛小云递纸。
“师姐,对不起……对不起……”毛小云一直在道歉。
“哎呦,没事了没事了。”易卿摆摆手,“这又不是你的错。”
可能是休息室就她们两个人,也可能是她太难过了需要一个出口。沉默了一会儿后她说出了这些年的遭遇。
她有一个哥哥,父母重男轻女,初中毕业后就不同意她继续读书了。是她奶奶省吃俭用,供她读到了高中。高三那年,奶奶也过世了,没了庇护的人,她父母对她变本加厉。
他们把毛小云许给了隔壁村的一个傻子,收了人家的彩礼准备给她哥娶媳妇。毛小云从家里跑了出来,用暑假打工的钱去读了大学。她家人知道后气得半死,去她学校里闹了一场,从此她的遭遇就在同学间传开了。
她靠着助学贷款和奖学金读完了大学,大学期间也一直打工,赚了钱就寄回家,试图以这种方式来缓和和家人的关系,可事实证明她错了。
她父母在得知她考研之后大发雷霆,说那么大了还不懂事,不知道帮家里分担一下。她万分委屈,虽然很不愿意,可还是妥协了。
她放弃了考研,选择工作,把大部分工资都交给了家里。工作期间,她的上司一直骚扰她,家人却说让她抓住这次机会把自己嫁了。终于,她心冷了。
辞职后她搬了家,换了联系方式,与家里彻底断绝了联系。她重新开始复习考研,一年后考入C大。本以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没想到他哥还是找来了……
听完这些,易卿目瞪口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和哥哥?这是大清朝吗?还能强娶强嫁?哥哥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妹妹养着?
易卿继续安抚着毛小云,等她状态稳定下来后把她送回了宿舍。
这时易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郁暮华上午跟人打架了,并且还受伤了。
说实话,看到郁暮华跟人打架她还挺惊讶的。日常相处中,他一直很冷漠、老成稳重,跟人打架这种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她去校医院买了药,跑去给他。她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敲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她等了一下午,他都没回来。思来想去,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
“郁老师,您在哪儿呢?”易卿问道。
“有什么事吗?”
“郁老师,您去医院检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郁老师,我有急事儿,您在哪儿呢?”
他沉默了一瞬:“在家。”完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特别急就等明天再说吧。”说完,挂断了电话。
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啊!
她拎着药去了郁暮华家里,还顺道去食堂打了一份饭,反正她的脸皮已经厚到明城墙的地步了。
见到她的时候,郁暮华明显有一丝错愕,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又恢复到目空一切的样子。此时的他穿着一套灰色的卫衣卫裤,没戴眼镜,他的额头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痕,嘴角到左边耳朵的位置肿了起来。
郁暮华近视800多度,之前戴着眼镜还感觉不到,如今摘下眼镜显得眼窝凹陷得特别厉害。
更像一具骷髅了。
进门后他走得很慢。
“郁老师,您还没吃饭吧?我打了一份饭,您快吃吧。”她把餐盒递给郁暮华。
郁暮华眼睛看着脚下,无动于衷。
她收回手,把饭放到了茶几上。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旁边的那副眼镜。
缺了一条腿。
“郁老师,我带了一些治外伤的药,您记得——”话到嘴边,她想到现在的他大约是半盲状态,怕是没办法自己涂药。
“郁老师,我给您涂药吧。”说着,她打开了瓶子。
“不用。”他依然低着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可是骗他说找他有事才来的这里。
“哦,我是想问……想问您今天……”问什么呢?总不能问他为什么跟人打架吧?
“我想不起来了,郁老师,先给您上药吧。”易卿面不改色心不跳。
郁暮华抬起了头,眼神迷离。
再眯也没有用,反正你看不见!易卿突然觉得很好玩,这下她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终于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扳回一局了。
天呐!想想就开心!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药瓶,把棉签蘸湿:“郁老师,我要给您涂药了哦!”当她的手靠近郁暮华的脸时,他把头转向了一边。
“不用......你......你回去吧。”他脸颊通红。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会放弃吗?
“郁老师,今天我必须得把这个药给您涂上,否则——”她目光狡黠,“我就把您跟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