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直没有回应。
易卿回头,看到郁暮华坐在椅子上,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把她盯得心里直发毛。
她鼓起勇气问:“郁老师,我说错话了吗?”
郁暮华面无表情:“如果今天受伤的是李一,你会怎么做?”
易卿纳闷:这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李一身上了?
“小雨哥不会受伤的。”她笑笑,把药箱放到柜子里,转头对他说,“您别看他挺壮的,他柔韧性可好了,这么大的窗子他不费吹灰之力。”
易卿爬树爬窗户都是跟他学的,小时候跟着他就差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了。就今天这种难度对他来讲就是小菜一碟。
郁暮华眼神冰冷:“你就这么相信他?”
“不是我相不相信他。”易卿没忍住笑了,“这是事实,我只是尊重事实。”
“事实?”郁暮华嘴边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没等易卿回答,他就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郁暮华像往常一样,到点来实验室,实验做完了就去办公室待着,有时候会找易卿讨论实验进展。
头上的伤好像对他毫无影响。
有一次组会鲁南屹邀请郁暮华来参加,顺便提提意见。他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全场都一愣。
倒不是被他的气场吓到了,纯粹是造型太奇特。
他的脑袋正前方扎了一个蝴蝶结。
是的,这是易卿的杰作。当时包扎的时候,她老缠不好,最后不得已绑了一个蝴蝶结。本来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人家跟没事人一样,就顶着这个蝴蝶结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风吹过来的时候蝴蝶结还会随风晃动。
一枚可爱的蝴蝶结配上他的千年冰块脸,这种反差萌让人心神荡漾啊有没有?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会议室前排,坐到了易卿身边。
此时全场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不一会儿,鲁南屹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一屁股坐到了郁暮华身边,大口喘着粗气:“我的车位又被人占了,气死我了!”
“那您把车停哪儿了?”
说话的人是道逍遥,易卿的小师姐,比易卿高一届。她性格直爽,喜欢怼天怼地怼空气,尤其喜欢怼导师。
“我又开回家去了。”鲁南屹面无表情。
道逍遥:“……”
师兄师姐们:“……”
易卿看着他像水洗一样的脸,问:“那您从家跑步过来的吗?”
“那可不!”鲁南屹边说边脱外套,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
道逍遥朝他作了一揖:“您可真是老当益壮!”
易卿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她探过身子,越过旁边的郁暮华,把水递给鲁南屹:“鲁老师,先喝口水吧。”
“还是小易贴心啊!”鲁南屹会心一笑,一口气咕咚咕咚全都灌下去了。
鲁南屹喝完水,突然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暮华,你头怎么了?”
郁暮华咳了一声:“没什么,不小心磕窗户上了。”
“这谁给你包扎的啊?”鲁南屹摸了摸那个蝴蝶结,哈哈大笑,“这也太有才了,你还别说,还挺可爱。”
易卿连忙打断他:“鲁老师,快开组会吧,师兄师姐们都等急了。”
“好。”鲁南屹收回郁暮华脑袋上的那只手,问,“今天是谁讲?”
“逍遥和我讲工作报告,秦师兄讲仪器使用,小师妹讲文献。”小师妹指的就是易卿,因为年龄最小,组里的师兄师姐都这么叫她。
说话的人是坐在易卿另一侧的弥勒,比易卿高一届,和道逍遥同期进组。他本科也是C大的,是个学霸中的学霸,而且长得人如其名,白白胖胖,特别可爱。
每次组会都要有一个主持人,这学期轮到了弥勒当组会的主持人,他走到前面,开始念开场白:
“Good evening, everyone. There are four people……”
易卿看着台上的弥勒,眼皮开始打架。
组会之前她喝了一大杯咖啡,就是怕自己会困,这次还用了最苦的黑咖啡。
还是失败了。
这也不怪她,毕竟咖啡在跟弥勒的对决中从来没赢过。
倒不是弥勒有什么问题,他说话抑扬顿挫,并不会催眠。催眠的是他脸上颤抖的肉,随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脸上的肉肉有节奏地晃动。不出1分钟,易卿就会被晃晕,困得睁不开眼。
用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均不奏效。
此时道逍遥在讲工作报告,她正指着ppt上的一个数据图讲着什么,但是此时的易卿眼前已经有重影了,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算了,她放弃挣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