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源髭切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丝毫停顿的斩下了恶鬼的头颅。
身形丑陋只能依稀从轮廓推断出当年人形模样的怪物发出不甘心的嘶吼与痛苦的哀嚎。这大概是他唯一能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声,放佛耗尽了全部的心力一般凄绝。
但是那只恶鬼的眼眸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已经超脱人类瞳孔范畴呈现出野兽模样的凶狠眼瞳牢牢将我锁定。眼眸中令人作呕的食欲和贪欲分外露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好像依旧没能理解是什么招致了这样悲戚的结局,依旧不肯放弃对血肉的渴望和垂涎。
啊,我说错了。我不应该用生命来形容这种怪物的。
这种连人性都一已经泯灭的东西早就不能算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了。所以才会在迎接死亡的时候只能用这样可悲而低微的姿态,在尘世间留不下任何遗骸。**连同灵魂一起湮灭,甚至连轮回的资格也被剥夺。
罪有应得。
而我曾经和他们一样,是他们中的一员。只不过我更加幸运的保存了理智,所以我可以高高在下鄙夷这些只剩下食欲缺乏理智的恶鬼们的丑态。所以我还有机会为曾经无动于衷隔岸观火的自己赎罪。
源髭切的眼神让我很在意。
他看恶鬼的眼神里并没有轻蔑,因为他根本没有将那个生物放在眼中。对方的丑态也好挣扎也罢,都是无足轻重不需要在意的的事情。斩杀之后化作尘埃消逝的躯体反而省去了掩埋的步骤。就仿佛是他已经对处理这种怪物轻车熟路一样。
算了,探究他的身份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我只需要考虑怎么摆脱他就好了。
每次听他叫我“珊瑚大人”都令我感到分外不适。由这样前世似乎和四十九院有渊源的人称我为珊瑚简直像是在警醒我一样。警醒我不能把前世和今生混淆,再弄出刚才那样脖颈出现致命伤的局面。警醒我四十九院珊瑚对我来说真正的含义。
从这方面而言也许我应该感谢这个源髭切。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就会一直陷下去再也分不清现实和记忆了。那样可就麻烦了。
“多谢源先生。”我冲着源髭切道谢,然后皱着眉头退后了几步。
他在斩杀那只恶鬼收刀后便慢步向着我这边走来,不经意间竟然已经离我很近了。只是刚才我一直将目光放在那只消散的恶鬼身上并没有留心。
我的后退并没有让源髭切停下接近的脚步,他直接跨出大步赶在我退离之前拦住了我的退路。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温文尔雅的男子终于表现出和他无法伪装的周身气息一样锐利强势的本质。
“珊瑚大人叫我髭切就行了。源先生什么的可不敢当。”
源髭切的声线其实很温和,恰到好处的符合了他想表现出来的温柔假象。如果他想,这样轻柔舒缓的声线大概完全可以将人溺死在温柔乡中。
我突然就不那么害怕与他的接触了。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被他的外表声音还有刚才帮助我的事情所迷惑。而是因为与他接触后会越来越清晰的前世记忆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回忆起大部分,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反正该有的觉悟该区分开来的事实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当然,虽然不再害怕和源髭切接触并不意味着我就愿意和他接触。这种从头到尾我都看不懂他具体在考虑些什么的危险人物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我没有接源髭切的话,尝试着再次向后退,最好能够直接转身逃离他的身旁。
他直接拽住了我的手。
以不容拒绝力道牢牢攥住我的手的男性眼眸里写满了无辜与忧郁,脸上的表情变作毫无攻击性很是委屈的神情。
“珊瑚大人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警惕呢?明明很清楚我绝对不会作出任何对珊瑚大人不利的事情吧?”
源髭切的语气里充满了控诉。他极力向着我展现出自己的无害,对我来说却仿佛是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在询问我为何要远离他。我在这种时刻非常不合时宜的联想到了童磨。
只是他与童磨不同,童磨是真的没有正常情感,只能通过令人一目了然的无聊把戏装作正常人类的模样。源髭切却是通过这些假象隐藏起了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增加了摆脱他手的力道,可没有成功。
我脸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警惕和厌恶大概使得他有些丧气。源髭切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他带着黑色的手套,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摩挲着我的皮肤令我有些不适。可他的右手已经顺势攀上了我的肩膀,用可怕的力道将我禁锢在了他的身边,根本不容我拒绝。冷兵器森然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斥在我周身。
“我们明明有着如此牢固而不可代替的羁绊,珊瑚大人为什么就不肯正视我呢?”
髭切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
我完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