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地哪里还有掌门的气势?”合上门,元灵子不禁训斥道:“好在你这副模样是被我撞见,要是被哪个弟子瞧了去,你还剩什么颜面?”
耳边嘈嘈,须衡子恍若未闻,扶住案几,拎起一壶茶一饮而尽,身影狼狈,胸腔燥热,只是怕这茶水止不住他的渴。
元灵子夺过他手中的茶壶:“等着,我去给你打。”
再回房时,须衡子已经倒在地上,呼吸微弱,气息轻若游丝,身躯烧的滚烫,口中喃喃不止。元灵子大急,忙将须衡子安置在床榻。扶着须衡子的身躯,解开他身上的衣物,正欲为他度气却被所见之景吓了一跳。须衡子胸前黑红一片如火烧炭涂,滚烫不止,细看又似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滚动。
手掌抵住背脊,丝丝凉意透过肌理深入其中,元灵子凝神聚成一体勘察须衡子经脉四处,却并无异样,只是胸前的红团实在奇怪。收力散气,凝视半晌着实看不出眉目。
“别走。”须衡子抓紧他的手腕,糊里糊涂地梦呓。
元灵子摇摇头,上一次听须衡子说这话还是孩提时陪他被掌门罚跪。
直至深夜,那片诡异的黑红炙热才逐渐消去,须衡子睁开眼睛,身子好像被抽了筋骨一般虚弱无力。
好在元灵子眼尖,见他醒了连忙扶他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须衡子扶额问道。
“从后山回来之后你就很不对劲,这都昏迷一整天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须衡子仔细想来却什么都记不清了,只是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一个漆黑的身影,也无法判定是谁。
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须衡子连忙叫元灵子关紧门窗,低声道:“九节琉璃胆找到了。”
“此话当真?!”
须衡子点头,手中展现九节琉璃胆风采,九节玉竹如蛟龙纠缠成团,每节之上皆有神眼,通透之度目可穿视,其内是一跳动的墨绿色琉璃灵珠,仿若活物。只是一瞥足以让人看呆,神威不可压抑,恍惚间已让人喘息不及。
大喜,当真是大喜!
“寻得九节琉璃胆总算解了你我多年心结,不过还有些事需要麻烦师兄你来做。”
“你尽管吩咐就是。”
须衡子此时身子微弱些,力也不从心,轻咳两声:“我现在身受重伤,恐要闭关一段时间,昆仑上下仍需你来看管……”须衡子停了停,眼角抽动了下,长舒一口气,“还有就是今日我取得琉璃胆时,有人从背后偷袭,虽不知是谁,但能悄无声息出现在后山的八成是昆仑中人。他受了伤,想来也好找,如今昆仑内已是浑水一潭,想必其他仙门亦是如此,师兄你定要将此人抓住,连其党羽一同揪出来才行。”
“好,你放心,师兄定当为昆仑竭尽全力。”要说他人对昆仑有十个用心,那元灵子恐怕要有一百个了,大权交于他手,也足够稳妥。
须衡子的目光透过冲南开的镂空木窗望向远方,仙门动荡,大四方不知还能撑多久。
蜀山境内山势崎岖,处地湿热,多闷闭阴潮,冬日寒凉,湿意更浓。松柏林木,白雪昭昭,有泉落山瀑布,冻结成冰,道道奇观很是养眼。又藏有三十六处洞穴,传说神木盘踞,内栖金乌,是几多隐秘而奇幻之处。
蜀山之巅高耸似近天宫,伸手可摘星辰,闭目感青云薄雾,缥缈非常。
一袭羽衣薄纱晶莹似雪,但在这凛凛冬日确实让人望觉其寒。头束金线九霄玉龙冠,别了一根白玉雕云发簪,于廊亭内屈膝而坐,眼眸微闭,当真是生的俊俏,可他那十指间却伤痕密布,茧子纵横,与男子清秀的容貌很是不匹。
见他忽睁开一双眼睛,明亮坚定,那怕星辰划过,也不敌其中璀璨。
长袖飞扬,听得他一声“出鞘”,那对双生日月环便显现他手,环风爆裂,惊起一阵风云。变幻之间,雷霆骤现,刃光在星河劈出一道缝隙来。
“回来。”蔚蓝渊满意地点头,这对双生轮回日月环不负他多年苦修,今日终于得偿所愿可运用自如了!
“哈哈哈哈哈!”冷冽不屑的笑声响彻四方。
蔚蓝渊皱紧双眉,不远处一团绛紫色云雾正直奔他而来,只觉杀气腾腾,来者必然不善。
握住一对日月环,蔚蓝渊凝视道:“何人?还不速速现身!”
话音才落,绛紫色的乌云瞬间散开,姜越穿着一身墨绿缎衣,披着金狮皮子制成的大氅,大步走下来。看蔚蓝渊手上一对神器,轻蔑地笑了笑。
姜越如此,蔚蓝渊哪儿还能忍,今日正好新仇旧恨一并算总账!
“魔教走狗速来受死!”
“且细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姜越冷笑,一双臂膀上黑鳞浮现,如蛟似龙,周身紫电缠绕,抬手一指,紫色雷火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
蔚蓝渊又怎会让他如意?日月环出,旋动如盾,轻松将紫雷拦下。
“姜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