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方慌乱地转身,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在他身后,面色白皙,一双眼睛比这深渊还要深邃,像是能将人的骨血脉络看得通透,薄薄的嘴角带着一丝玩趣的笑意,正盯着池方。
池方惊地连向后退了几步,慌张地拔剑指向他,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昆仑后山?!”
“你不记得我了?”那人浅笑,嘴角弯的更厉害了。
他走的更近了些,只见这少年身裹黑袍,领口绣有碧色沧海仙云纹,腰束玄金镶翠玉腰带,脚踩一双缎提白花烟雨靴,缀两个兰草囊,这可绝不是昆仑弟子会穿的衣服!
池方掌心凝气,冷然呵道:“别跟我套近乎,说!你究竟是谁?!”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那人浅笑说道,“我就是偶然路过,见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你若是想知道崖底下有什么我可以带你去看。”
“路过?”池方并不相信,昆仑后山有一道屏障,没有掌门密令,一般人根本无法突破,这家伙性子怪怪不像好人……不过,也不像什么坏人……
“你不相信我?”那人一副受伤模样,“难道我长的这么像坏人吗?”
“至少不是好人。”
“可也不是坏人不是吗?”那人耸肩无辜的说道,“瞧,我若是坏人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那儿吗?”
池方久久地盯着他,看这家伙真的丝毫没有意图攻击的他准备,可心中一想甚是不对。
“你是怎么进来的?”
若是强行闯入,屏障结界应当会出发警报才对,可此刻这后山却安静的很。
“哈哈,你们这破结界对我来说屁用都没有……”那人嘀咕着了一句似觉不对又突然笑着改口回答,“咳咳,我是说你们昆仑掌门须衡子曾与我交好,后山密令他曾告于我知晓。”那少年顿了顿又接着说:“现在可以证明我是一个好人了吧。”
池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真的能带我看到崖底的东西?”
“这是自然,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下去。”那少年脸上绽开了无比干净的笑。
“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我呀,刚才不是和你讲过了吗,我是你们掌门的一位老友,名叫宿无欢。”
宿无欢?
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他有掌门密令,又是掌门的好友,应该无异。
那人来到他跟前,低下头一把捏住池方的小脸说道:“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吗?小鬼头。”
池方收起剑点点头。
“那小鬼你叫什么?”
“池方。”
“池方?池方啊,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有趣有趣,哈哈。”宿无欢端详了他片刻,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带你下去,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池方听到如此,又警惕起来。
“不准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后山,你见过我,即便是你师尊须衡子也不行。”
“为什么?”池方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师尊的朋友吗?”
宿无欢突然冷下脸说道:“臭小子你究竟还想不想看了?哪那么多废话。”
这人怎么如此无常,刚刚还一脸和煦,怎就突然如此厉声厉色,当真是一个怪人。
不过池方实在是想知道,这深渊之底究竟藏着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才是个乖孩子。”宿无欢又捏了捏池方的小脸,“拉着我的手,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宿无欢一跃纵身跳下,轻盈的犹如一片羽毛,疾风扫逝过他的脸颊,一头青丝飘于脑后,英气如剑,服如美玉,让人看地愣神。
直到站在锁链上,脚下的灼烧才让他清醒过来,池方红着脸不敢去看他,刚刚真是太丢脸了,看一个男人竟然看呆了!
“小子你瞧好了!”宿无欢并未看他,只自己说道,他旋腕抬手,指尖点在锁链之上,原本黢黑的锁链,瞬间化作猩红,整个深窟灼热犹如地狱。
“拽紧了,你若不当心坠下去了,可就要折在这儿了。”宿无欢道。
那双手简直冰凉刺骨,他似没有人的体温,相触之下,原本滚热的周围,竟清凉下来,滚烫的锁链颤抖浮动,碎石从陡壁掉落,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从深渊尽头传来,响彻山谷!
“怎么回事?”内阁中,须衡子的身子在龙吼中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踏出房间。见静音阁的元灵子也走了出来。
师兄弟两人相视一眼,大觉不妙,踏着清风进了后山。
在漆黑的渊底,灼烧成赤色的锁链映得峭壁一片赤舌烧城之景,锁链深处一庞然大物正挣扎着想要逃脱出来,黑色的鳞甲闪烁曜石异彩,一双黄金瞳孔犹竟有些耀眼,气流旋转如凛冽山风吹拂过山崖,池方怔怔的看着那条黑龙,正如那条黑龙也正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