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下,花烟草开着粉白色小花,空气里都是初夏的淡淡香气。
浮世美好,如果没有这阵鬼哭狼嚎。
“啊!”
墙垣上凌霄花抖了抖,仿佛不忍直视。
“别打了,求求您别打了!”
“再也不敢了,九殿下,您饶了我吧!”
“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
哀叫声此起彼伏,千羽甩开抱着她脚腕的少年,抖了抖手背上沾到的血,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
地上歪七倒八躺着十几个哼唧呻吟的少年。
钟炎瞪着肿成鱼泡的双眼,脸上涕泗纵横,活像个泡了水的猪头。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下,鼻孔嘴巴里不停冒出混合着鼻涕与鲜血的黏液。
那个一人干翻他们一群的魔鬼缓缓走到他眼前,优雅地半蹲下来,挡住头顶耀眼金光。
她背后是初夏艳阳,面上却一片晦暗,只有那双眼睛半点温度也无。
寒光森森,如同妖魔自地狱而来,只看一眼就动弹不得。
这一人轻松单挑一群的实力,最低也是一阶六星水平。
钟炎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年已经与平时的懦弱无能完全不同,哪里还是什么草包废物?根本就是个煞星!
“饶、饶了我们吧,九殿下,好歹同窗一场,以后您就是我们老大!”
钟炎惊恐万分,苦苦哀求,就怕千羽再给他来一拳。
他真的承受不起了!
地上凡是还能动弹的少年,无不爬起来跪地求饶。
“九殿下,您就放过我们这一次吧,我们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千羽抬手在钟炎肩膀上擦了擦手,然后一把攥住他的前襟。
“放过你们?你们害我落水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同窗之谊?”
“不是的!九殿下!”钟炎汗如雨下,连忙申辩。
“指使我们的是六殿下,那铁牙犬也是他派给我们的!谋害王族可是重罪,我们哪敢啊!”
他急得口水都呛进了喉咙里,一边咳一边喊:“我、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冤枉啊!九殿下明鉴!”
少年们也急忙呼喊道。
看他们如此情真意切,倒也不像是在说谎。
他们的行为着实可恨,但充其量不过就是为虎作伥。
一群帮凶打手而已,真正跟她有仇的另有其人。
“南荣千霖,呵。”千羽喃喃低语,冷笑一声。
她推开钟炎,起身,冷冷警告:“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走漏风声,你。”
她转头扫了眼脚边少年:“怎么伤的?”
被点名那位抖得像筛糠:“回殿下,小的摔、摔了一跤!”
“你呢?”千羽又转向另一名少年。
“小的今天出门没长眼,掉坑里去了!”
“小的是跟同窗比试拳脚,不小心伤的!”
千羽缓缓点头,心想孺子可教,都会抢答了。
她又睨了一眼钟炎:“如果有人嘴巴闭不严实,我不介意帮他永远闭上嘴。”
森冷语气配合着阴恻恻的威胁,成功让在场所有少年狠狠抖了抖。
千羽撂下狠话,转身扬长而去。
一直等她走出老远,众少年才敢起身。
“炎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六殿下?”
钟炎恨不得抽他一耳光:“告告告!告个屁!你没看出来南荣千羽跟变了个人似的么?”
他一激动,扯到自己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捂着伤口喘了半晌才又开口。
“就他刚刚那身手,绝对是引灵入体了!你想被打死吗?他们兄弟间的仇,凭啥拉上咱们!”
“可是炎少,他不是个五灵脉的废物吗?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我刚刚真的以为会被杀掉呢!”
“难道真被激发了潜能……”
“我特么哪里知道!”钟炎怒吼,全身上下疼得要命。
“可是六殿下是九星灵士唉,夏狩一结束,他肯定就要晋升驭灵师了……”旁边少年越说越小声。
“行了,今儿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钟炎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小爷丢不起这个人!
众少年连忙应着。
钟炎看了一眼千羽离开的方向,心中浮现出强烈预感:要变天了。
千羽沿着宫道往记忆中住所方向走,她现在要去换身衣服。
手腕上造型古朴的储物手镯中虽然有备用衣物,但她总不能在路上换。
说起来这个手镯,是原主生母留给她的,一个储存类空间法器。
同时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