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恪虽然没问出赢翎对于界小乔身世的看法。但能从她口中获悉这一段往事也已经很满足了。他一边烤着下午打来的野兔一边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插半句话。他想象着自己的爱人在当日的飒爽英姿,以至于在她讲完之后还出神了许久。
赢翎看着他发呆时似乎有些踌躇,毕竟她们俩曾经从小青梅竹马,王恪的微表情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你不高兴了?”
“哦,没有的!只是听得有些出神。”
“哼!甭解释了,我还不知道你么?你到底在忧虑什么呢?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是情侣了,彼此之间就不该再有所隐瞒。不是吗?”
王恪听她言语之间情真意切,而且说的也在情在理,于是将目光转向她的脸庞:“我只是想象不出你那副合金躯体是什么样子的。说实话,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希望你能保留这血肉之躯。”
赢翎听罢并没有感到意外,她早知道王恪这一诉求终究有一天会摆在自己面前:“是啊,你现在终于能想到你所爱的到底是什么了。对不起,我现在或许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今后说不定就只是一束代码,或者说是这缥缈的苍穹之中最不起眼的一束光。你能接受吗?”
“不,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想象力有些不及。我不管你是什么,只要你还是你,我就会不离不弃!我说希望你保留肉身,其实只是眼下一个锦上添花的小期待罢了!我也曾想过,把自己也变成跟你所说的意识体,那样的话无论你我变成什么,或许都能够摆脱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与你长相厮守。但在那之前我可不想留什么遗憾,更想尽情享受与你同为凡夫俗子的时光。人们不是常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么?”
赢翎看着王恪郑重的表情,不由地挽住他的胳膊,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简单的动作,轻微的肢体接触立刻点燃了他心中的暖意。王恪情不自禁地握住那搭在自己胳膊上的纤纤玉手,转头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微笑。一切疑虑在此刻似乎都被彼此之间的信任所斩断,随风而逝。
王恪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只想劲量地把这份幸福感多保留一段时间。他抬头仰望着高海拔地区秀美的夜空,感受到了宇宙的深邃,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长久以来的疑问:“为什么灵族要以意识体的形态存在?还要尽量统一成一个整体呢?”
“一开始自然是为了追求升维。人类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时空穿越的技术,但那并不代表时空倒流。例如:即使你穿越时空回到十年前,你依旧要从那个时间点上在正序时间流下开启生活,经历9年前、八年前。。。要知道,在这个宇宙的规则之下,任何有质量的东西都不可以超越光速、逆反时间的流向,信息也不例外,目前看来只有意识除外。普通人只要通过一定的训练,就可以在脑中倒时序地展开自己的回忆。千万不要小看了人类的大脑,人类对大脑的利用率很低,实际上你所能够记忆的东西远远比想象得多。而它且还可以幻想在过去某一个时间点上重新做出决策和行动而产生的其它历史分支,也就是人们常常问自己的一个问题:假如当初我要是那样做,现在又会是如何?实际上只要那意识体享有当时的全局信息,并且有足够的算力支持,他便可以尽可能精准地预测出如果当时他做出另一种选择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是说可以在意识中改变历史,开辟出新的平行宇宙。”
赢翎见他听到此处还是有些困惑,索性就再举了个例子来说明:
“例如你们所谓的复活:如果今天一个人死了,我把他的记忆储存在电脑里,一万年后再把他的记忆传输到和他原本身体一模一样的克隆体之中。那么他的意识一万年后继续,也就是说向后穿越了一万年的时间;反向的稍微有些复杂,必须通过反物质来建立虫洞,再用引力波去干扰纠缠态离子的运动,引力场是唯一可以穿越时空的场。你可以幻想在平静的水面上有一道墙,一侧代表过去、一侧代表现在。我们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在墙上打出一条小缝,那么你在一侧制造的水波就可以通过这个小缝在另一侧,保持固有的频率重新展开, 这个小缝隙就是连接时空的虫洞。不过还是像刚才解释的那样,这并不能逆转时间的流向。想要逆转时空就必须脱离实体,让自己的意识同时活在正反两个空间里。”
“嗯,我曾听巧巧讲起过你和陈宇对话的些许内容,当时你特别强调了记忆和意识的不同之处,我想那番话也是你有意想通过她的口转述给我的吧?你不肯把我的前世讲给我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没错!记忆或者说信息的传输和意识同步完全是两码事:记忆是静态的,而意识是动态的!有血有肉的人并不是记忆的存储器。某一个人即便是跨越时空,面临相同的外部条件,或者说是境遇时,往往会做出相同的判断和选择。也就是说意识流在不同时空之中依旧能保持类似于纠缠态的特性。一开始我们采用的技术是用大型的量子计算机模拟人脑;让其中的人工智能学习我们的个体思维方式;再把记忆输入进去,通过近乎无限的算力和不断积累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