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太过于舒服不是么。
若是那些人体会过什么是饿肚子快饿死了,体会过快累死,体会过全身痛到要死,八成不会这么缺乏对生命的敬畏感。
被供养得吃喝不愁,日子无忧,能体谅别人疾苦才怪,就是那样的舒服日子,养出了祸患来。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不能太惨痛,也不能太舒服,得折中合适着点,这样最正好。
往日既然享的福太多了,那么从现在起就多吃吃苦吧,以后多累多忙忙吧。
免得有个强壮的体魄,却没有一颗明理合时宜的心来自我规劝,却没有一个聪明的脑子来衡量利弊,那只有强壮也白瞎。
大家明明要做最划算的事,为何却要自以为自身是多么了不起呢?谁也不会太了不起,就是都是普通的众生。
在生命面前,谁能说无限条命不平等么?反正三界内没有这样的事。
生命就是只有一次,只有一条命那必然得死死珍惜,那老稀罕能活着的机会了,哪怕傻子也知道贪生怕死啊。
不傻的人就更知道了吧,生命贼珍贵,往死里去狠狠珍惜准没错,别整那没用的太多,就是按照规定去活着做事就得了。
做出格的事肯定不成啊,管理者不会允许这些,世界也容不下害群之马不是。
说干就干,"痛下狠手"。
青集好像每次提完意见就不管后续事了似的,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这样,但是这样也是最合适,因为恰巧他的伙伴更擅长后续。
于是这次也是这样,既已商定,青集给谁出得主意,都算义务出主意,钟齐既然有当地这片区域的管辖权,那么就行使。
钟齐会自己看情况来做,作为知县,他有正当的权限,只怕为百姓做得事太少,不怕多做,越多越好。
那必定就是积极行动起来。
钟齐先开个头,后续再添加新的想法,不能做太长的打算,若是想有了很详细的计划之后再做,就做不了了。
钟齐先是带衙役去挨家开始召集"闲置劳动力",以每家都要出集体劳动力额度为由,除了老弱病残外都不能免。
一家劳动力有多少出多少,多出的劳动力人手可以多发工钱,但是不能逃避,被钟齐选上的,就必须到位。
后边跟着是位刘师爷来记录,因为青集忙于自己的事,就不帮这忙了,这本身做的就是县衙内的一伙人的职责所在。
这个刘师爷是之前被捉走的刘知县的舅舅,虽说不上是道德多么高尚,且可以论为一个中规中矩的好人。
世事就是这样,需要妥协的地方就妥协,需要拼搏的时候就拼搏,每种事都有门道。
为官这种事就没法走极端,既然刘师爷并没有犯错,况且年龄大有丰富经验,钟齐也就没必要罢免他。这就是个小问题。
至于凡仙的身份,晚上是不会办案的,况且都对凡仙的名声有所了解,加上钟家黄家俩姓氏全部四个人行为和凡人基本无异。
也就不耽误什么。
对危害别人的好逸恶劳之人,当然要痛下狠手,但是对没有大错的普通生活做事的人,还是能宽容就宽容。
钟齐懂得分寸,做了统计之后,就告诉每个人,第二天早上去集市边上汇合,之后再听候县衙调遣。
没有意外情况肯定每天都要干活啊,但是钟齐没有说这话,这种懒骨头的人,欺负别人倒是轻松不累。
真要是干起活来,还不定怎么哭爹叫娘呢,估计撑不了太久。
第二天才到中午,果然就如钟齐所预想,一堆怨声载道,开始连续请求知县大人的话此起彼伏。
什么“不要工钱只求回家”,什么“快要累死了”,什么“家中还有老母亲需要照料”。
哎,不过就是搬搬建房的材料而已,大活重活肯定还是猪妖们干的呢,况且钟齐听得出这都是一堆借口。
不要工钱也得照样干活,干不好肯定拿不到工钱,他很耐心解释,但是不能放人回家,衙役就在边上监督,谁也不能跑。
该干的活那是一点也不能少。
累不死的,放心,那只是很久没干活不够习惯,那些瘦小的女子们不也照样搬一大摞布料,每天忙进忙出不停歇么,一样累。
女的能干,男的更得干得好干得多。
老母亲?钟齐心里明镜似的,老母亲是不可能被照顾的,不然不可能舍得让孩子出门还有点开心,指定就是伺候烦了孩子。
谁照顾谁,可不一定,老人才冤,甩不开啃老孩子吧,钟齐就是很了解那些人家里情况,肯定不会错怪谁。
都是明断是非曲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