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感受到李清宁心中散发的悲伤,心中有些担心,他回握住李清宁的手,想询问她怎么了,可到底碍于房间内有外人,便没有问出口,而是默默的陪着她,
过了一会儿,李清宁从往事回过神,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柳腰,问道“柳郎君可否将十年前的那场旧事告知于在下,实不相瞒,如果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柳郎君口中的那位天师应该是在下的师姐姜薇。”
柳腰听到姜薇两个字,“啪嗒”一声,手中的团扇掉落,他没有着急去捡,而是眼神有些急切的看向李清宁,声音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喜,“当真?不知天师全名是否叫李清宁。”
李清宁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是。”
柳腰捡起掉落的团扇,开始缓缓讲述十年前青阳城那桩惨事。
这件事要从对面名叫《颜如玉》的青楼说起,当时这家青楼的生意萧条,远没有现在的宾客满座,夜夜笙歌的模样,可在有一天,不知青楼的龟公从哪找来一位绝色花魁,那花魁容貌清冷绝美,一身白衣似仙,引得青阳城内的那些女郎们,纷纷折腰,其中青阳城城主追的最为殷勤。
现在他都记得,那城主女儿顶着大肚皮,跪在那花魁面前为他当作脚凳的模样,当真是荒唐之极,按说花魁貌美,那些觊觎他的女郎们,虽不至于大打出手,但口角应该也是不少的,可奇异的是,那些女郎们都是一副相处融洽的模样,一丝芥蒂也没有。
那花魁别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私下却是饥不择食,入幕之宾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每晚他的香房内必有一位香客,有时甚至会是两人,或者更多。
那些进入他香房内的客人,第二天一早便脸色惨白,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就是身体健硕的习武女郎也是如此,这么蹊跷怪异的事情,那些追寻花魁的女郎,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奇怪,不仅如此,还都以进入花魁香房为傲,有外来客人提出一句质疑,便会被她们群而攻之,甚至大打出手,久而久之就再也没人敢对花魁提出怀疑。
事情就这样循序发展,直到进入花魁的香客,接二连三的意外死亡,那些对花魁吹捧的女郎中,有些胆小惜命的,便丢弃了美色,整日待在家中,闭门不出。
渐渐的那些沉迷貌美花魁的香客也都逐渐清醒起来,青楼再次冷清安静了下去,青阳城也恢复以往风平浪静的样子,可这样平静的样子才过半月,在城主女儿惨死于花魁香房内时,青阳城再次‘热闹’了起来,当然这个‘热闹’却不是真的热闹。
他现在仍然记得那天的青阳城内,到处弥散着死亡的气息,每家每户中的上空都被黑雾所掩盖,城中所有的女郎,无论老少,都如提线木偶般排队往青楼走去。
昔日如仙的貌美花魁,站在二楼的栏杆内,一身冷清的气息不变,双眼无悲无喜的注视着下面如蝼蚁般的人,就在那些女郎全部一排排站立在青楼门前之时,空中的黑雾,凝聚成了张血盆大口,嗬嗬嗬笑了三声,便道“子衿,城中女郎具已在此,吾已经隔断牛头马面的感应,快快吸食这些废物的全身阳气,吞食她们的魂魄,这样你的鬼术将会更近一大步。”
被叫子衿的花魁,抬眸看了黑雾一眼,便开始闭眼吸食这些人的阳气,那些被吸食的人渐渐的脱去活人的气息,躺底不动,就在他吸食完最后人的阳气之时,他睁眼,甩出袖中的钩魂链,将那些出窍的鬼魂全部困住,而他开始一个个吞食那些还没有鬼形的新魂。
或许新魂不容易吞食,他用的时间格外长,就在他将那些新魂吞食一半的时候,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天师从破晓的黑雾中冲了下来,那位天师,眼神冰冷,手持一把长剑,二话不说,直奔那花魁而去。
正在吞食魂魄的花魁,因为迟疑了一瞬,便被那青衣天师所伤,空中的黑雾见那花魁受伤,气急“哪来的天师,竟然坏吾的好事。”说完正要凝形攻击那天师,却被花魁开口阻拦,“回去,不要惊动牛头马面。”
那黑雾很是听从花魁的话,没有再继续凝形,而是让花魁小心。
花魁随即收回钩魂链与青衣道袍的天师纠缠起来,那青衣天师的术法不弱,却也难以抵抗花魁的钩魂链,就在青衣天师接连败退期间,只见那天师将手中长剑直刺心脏,然后拔出,口中念着符语,长剑光芒大盛,青衣天师这才看向花魁,语气难掩怒火“身为地府的勾魂使者不仅与妖物勾结,且残害一城百姓,当杀。”说完便手执长剑,劈向花魁。
那花魁抵挡不及,鬼形被劈的不稳,在他痛苦大叫之时,空中的黑雾立刻将其包裹其中,随即消散不见,可空中的黑雾却不曾消散一点,青衣天师见此,单膝跪地,口吐鲜血,看似被伤的不轻,在她尝试起身之时,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他当时只是青楼院中的一棵刚修炼成形的柳树,心中不知善恶,只知个人妖命最是重要,所以那花魁与黑雾所作所为,他丝毫不关心不在乎,可当他看见那青衣天师从天而降之时,他可耻的有些动心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