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回来,这天都要黑了。”宋子衿举着纸伞,一边抱怨,一边步履摇曳的往李清宁身旁走去。
李清宁眼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润笑意,道“抱歉,被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说完正要向猎户介绍宋子衿,却见她满眼欲色的望着他,她心中立刻感觉道不爽,她一个侧身将宋子衿遮挡个严实,语气微沉道“郑女郎,麻烦带路。”此刻她一点也不想将宋子衿介绍给眼前此人,并对其更加不满。
郑琪立刻清醒,脸色有些慌乱道“好,好,好,请两位跟我来。”
刚在李清宁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她身后陌生的女郎,那女郎眼中充满令他厌恶的欲色,当初他在道观的时候就看过很多,可碍于臭天师在这,他便当作没看见,不过他晚上取她一点阳气,也是应该的吧,臭天师不也天天念叨什么因果循环,这可是她教的,想到此,媚眼一挑,颇具风情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李清宁。
李清宁若有所感,回头看了她一眼,便立刻垂眸,遮住眼底的涟漪,道“此人与一恶鬼或许有牵扯,我需了却恶鬼因果,放心不会很久,最晚明天一早便可解决,到时再继续赶路。”说完转身走了。
宋子衿愣了愣,她这是在和他解释吗?他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尖,嘴里嘟囔道“算那女郎好运,他就不吸食她那臭臭的阳气了。”哼,不过李清宁的阳气他还是要吸的。
三人大概走了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便见山下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那几户微弱的灯火,显得格外的冷清寂寥。
郑琪领着两人来到山脚处一户独立的房屋,打开院门,将手中死透的野鸡随手扔到一边的水井处,并往上面盖了一块破布遮住,随后向屋内高喊了一声,“石头他爹,来客了,出来招呼一下。”
话音刚落,屋内便走出一位面目俊秀的郎君,那郎君一副柔弱模样,很容易引起人的怜惜,可能是由于生病的原因,脸色苍白,气息也显得有些微弱,他略微打量了跟在郑琪后面的两人,对着两人友善的笑了笑,便低下头来,柔顺道“妻主,回来了,饭菜一直在锅中温热着,奴家现在给端出来。”说完便进了厨房。
郑琪点点头说好,便笑着引着两人到屋内坐下,三人刚坐,郑郎君便将饭菜端了上来,他没有坐下,而是转身回到房间内,郑琪解释道“孩子正生病,离不开人,两位天师不要客气,只是家中饭菜粗陋,还望两位天师莫要嫌弃。”
李清宁道“郑女郎客气,本也是在下和师弟叨扰,不知令郎得了什么病?或许在下可以帮忙。”这话不假,她对医术虽不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普通的小毛病她还是可以看看的。
郑琪听后,犹豫了片刻,脸色不自然道“孩子已经请镇上的医师看过了,只是偶感了风寒,如今正喝着医师开的药,现下已经好多了,就不劳烦天师了。”说完又急忙道“天师快吃饭,不然一会儿该凉了,宋天师这饭菜是不合胃口吗?怎么不动筷。”
宋子衿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被李清宁接口道“郑女郎多虑了,师弟最近肠胃不好,不易多食。”
宋子衿顺势点了点头。
饭后,郑琪本想让宋郎君与自己的夫郎住到一间屋内,却被李清宁以师弟怕生为由婉拒,宋子衿现在都记得那位猎户娘子那古怪的眼神。
房间内,宋子衿坐在一旁破旧的桌子旁,双手支着光洁小巧的下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木床上闭眼打坐的李清宁,微弱灯光下,李清宁本就白皙隽秀的面部,显得更加温和柔美,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宋子衿知道这些都是她的表像。
通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宋子衿心里便没有那么抵触和想逃离眼前这个总是作弄他的臭天师,甚至心中还有些不舍,他也不知这种不舍的缘由是什么,或许是那些甜甜的糕点,也或许是那自然而又细致入微的关怀。
他被关道观的那三百年,鬼兔引入道观的那些女郎,几乎每个看向他的眼神或多或少都让他感到不适,甚至厌恶,可他为了离开道观,又不得不吸食她们的阳气。
如今虽然出了道观,却被眼前这个天师拘束在她的身边,他应该感到不甘和气恼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不甘和气恼都快要消失不见,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而且掺杂着一丝甜,他不排斥可也令他心慌,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却从未成功过,也许他心中也不想成功过。
宋子衿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注意李清宁已经睁开的双眼。
李清宁抬眸看着双手支着下颚盯着她发呆的宋子衿,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正在她想要询问什么的时候,她右耳一动,快速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随手一扫,黄色符纸便变作一只纸鹤的模样,飞向隔壁的猎户的房间。
宋子衿早在李清宁掏出符纸的时候,就已经回过神,他提起腰背,双眼懵懂的看着纸鹤飞走,他心中虽然有疑问,却也没有问出口,只是小脸一皱的看着李清宁。
李清宁没有注意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