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世纪。她竟开始习惯这种末日之境,原清奇的五感甚或已感受不到时光的消逝。只有她床铺上的刻痕,以日影余晖角度来估算为一天,记录着在此度过的时日。
三千石痕,斑驳苍凉。就如同千疮百孔的心——到底是像她的,还是更像安纳塔的内心?只是,她摸不着他的心,它从没有埃努够得着——也许曾经只有米尔寇……
“每天身处在这群半兽人之中,被黑暗侵蚀,我竟越来越觉得自己长得就是一个母的奥克斯。”在极不耐烦的时候她曾这么自嘲。
而安纳塔只是回她以调侃的笑意:“你大可放心,以他们的角度可不会看上你。”
“我竟活得连奥克斯都不如。”她冷哼,斜睨他道:“但它们对你却视同神祗。”
“神祗只是神祗,无关美丑,不会拘泥于他们的审美观。”
安纳塔是个的同伴。他温柔谦恭,也能言善道。作为兄长的他不断引导她走出重重的制肘和限制,不必苦苦压抑自我。他是她最亲厚的人,自是比他人简单直接少却伪装。即便在大多时候,其实他并不信任所有事物——
“你可以到达巴拉多的任何地方,只要你想要去。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出去。”
换言之,是幽禁。
“为什么?”
“我不会原谅背叛,也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我的亲人。你的心绪还未完全清晰,不能放任你犯错。但你尽管放心,我会帮助你脱离那些可恶的被奴役的一切……”
只轻淡一言,她身边便开始随时随地守候着一个军队的半兽人,密切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尔后,她就在那座塔中固守张望,不越雷池。他的行踪却如谜般,总是消失些时日,或三五天,或长达数十日不定。
不过这次未免太久了些,密密麻麻的刻痕已显示他离开长达一年多。当她再也按耐不住起行寻找的时候,那些没有大脑和节操的生物却突发爱岗敬业起来,将她团团围住,势要坚守到底。
“主人说过,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那你尽管跟着。”她看也没看那污秽的生物,径自走出黑塔。
它们却张牙舞爪挡在面前:“主人说过,如果你要私自离开,就杀了你。”
“那就杀了我。”
它们尝过跟她动手的后果,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团团围在她的周围,亦步亦趋。
外面的世界除了烈焰和黑色的灰烬,什么都没有。摩列达突然觉得,这天地间连可以容身的地方也没有。她一直抗拒和压抑之地,迈荣却活得潇洒自在。
他以此为家,若非重要的事情或成就霸业之举,不会轻易离开。难道他又再以这副善美的皮囊出去诓骗精灵和人类了吗?
“你们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为首的奥克斯侧着头,似乎在思考艰深的课题,似自言自语,又似叛逆地回应:“主人没有交代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同伴。”
…………
火焰映在她脏污的脸上,她颠簸着一步一步踏入末日火山的岩洞。
白袍金发的背影映入眼中,他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专注于研究他不远处的小火炉——那是在峭壁上开凿出的一个小灶,汇入火山内的岩浆,比之火山内岩浆喷溅的雄壮奇观,那处并不起眼,但却吸引了安纳塔所有的注意力。
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出现,在她站到身边一同注意灶火的时候,他才以浏览的眼光看了摩列达一下,了然地笑道:“你比预想中来得晚了,你的耐性超出我的预期。”
“可惜你的喽啰并不这么认为。”
“奖赏总在过关之后才会得到,没不劳而获。况且,”狼狈的长袍和脏污的脸,显示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困境,“你更该了解凡胎□□的可恶之处。”
她冷淡地凝视着前方的灶火,“你说的奖赏是什么?”
“我会让你见证无可比拟的力量。“
安纳塔的自信和光芒让她心内更觉聒噪,那星星点点的火焰在视线内溢出,像是张牙舞爪的魔,朝她叫嚣……"你在打造戒指?”
狂热笼罩着这副美丽的躯壳,那神情已不复初见的优雅温吞。
“阿拉塔,像你这样跟随欧罗米终日游荡在山林的当然不会明白这种力量,不会了解铸造的伟大之处——奥力那出神入化的工艺——倾尽我心血的铸造,势必是最强的。”
"在这以前你不是已经打造过很多枚了吗?人类的,还有矮人的。"
“噢,当然了。”火光下,他的笑意却蒙上了黑影,“这枚不同,它不是为那些自以为是又地下脆弱的物种的。”
“这些戒指有什么用?你在盘算什么,安纳塔?”她不由想起了失踪多时的哈克穆尔,他是最早的人类持戒者,那最后的日子性情大变最终没入了阴影之中,连真知晶球也找不到他最终的去向。深谋远虑的安纳塔,他的目的并非让某个人类或者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