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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也有精灵,他们当中有金发褐发黑发的,但唯独没有银发精灵,有些也许对矮人的话感到不快,却也没有辩驳——他们大都年轻,不清楚沉没的那片土地曾经发生的,稍年长的也不了解异族的历史。
“你的意思是,宝石让那国家沦亡了?”一位人类女性提出了质疑,她约莫二十来岁,有着阿登纳克语的口音,表情尽是认真。
“贪婪和无耻,会带来毁灭之火。”矮人说着,他仿佛忘记了这个大陆以贪婪铸成的从不是精灵而是矮人。“否则,他们后来的国王不会被光明精灵杀害,也不至于覆亡。”
“光明精灵?你说的是诺多族吗?”人类女孩对中土历史没有任何了解,她的印象中精灵是超凡脱俗的,不会有坏家伙,矮人的说辞吸引着她,“据我所知伊瑞詹和凯萨督姆现正友好往来,那大都是诺多和西尔凡……”
“当然了,小姐。迷雾山脉周边的矮人都公认,诺多一向友善,若不是辛达贪婪又怎会自取灭亡?”
简直颠倒是非!若非矮人贪婪,杀人夺宝,更趁着辛达与诺多争执乘虚而入,多瑞亚斯又怎会亡国?心中的不平如万马奔腾,伊伦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欲反驳,此时却被抢先一步——
“在座诸位,请问我可否表达下不同的想法?”
悦耳的男中音不期然响起。循声望去,是个俊美的金发人类,此后瞬即迎来惊叹之声,或而来自他的犀利,而更多的可能是对他相貌的惊叹。俊美一词,已不足以形容如此的容颜和气质。应该说,他美得让人窒息才对。举手投足的风姿已超脱了凡胎浊骨,如雕琢般的五官和身段非一般精灵可媲美。
他也显然看见伊伦刚才起身了,他微笑致意,那双魅惑的眼睛像有着魔力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矮人作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他便又不疾不徐地开腔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亡国不外是因为他们拥有了美钻而已。”他犀利而直接,却谦恭有礼令人信服,“精灵没有那么多心眼,庭葛只是出于对女儿的爱,设法让人类贝伦知难而退罢了。”
“但、这也无法掩饰他们的恶行……”
“恶行?他们的恶行是什么?他们伤害矮人或其他种族了吗?没有。如果向往美丽也是罪行,那为了美钻杀死庭葛乃至后来出兵覆灭多瑞亚斯的诺格罗德城的矮人,他们又该受到怎样的惩罚才算公正呢?”
温和的语气,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有身同感受的怜悯之意。此刻善辩的矮人也窘得不再说话了。
“按你这么说,拥有美貌或者美丽的事物,未必是好事。”人类女孩问道,“不可讳言,你就很……美丽。”
他浅浅笑了:“那公主觉得这是好是坏?”
女孩一阵愕然。
“距离努美诺尔船队首次来到西面海岸只有四百个太阳年,却足以让中土上各个种族印象深刻。阿登纳克语只五星海岛的人类独有,而刚才我听见侍从对您的称谓……爱洛斯的子孙无疑继承了精灵的美貌与人类的智慧,努美诺尔是最卓绝的伊甸人。”
他深深行礼,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小姑娘立即脸露羞赧。这风采盖过了在场的所有人和精灵。
看到此景,伊伦忍不住笑了,小声地朝身边嘀咕:“他真擅长使用自身的美貌啊……”
瑟兰迪尔瞟了她一眼:“跟你在凯萨督姆时不遑多让。”
有吗?呵呵。她讨好地回以最最真挚最最纯洁的笑靥。
而此时彼刻大堂的人正置身热烈的交谈——
“我可没见过像你这般风采的伊甸人。”努美诺尔少女回以人类的礼仪。
“承蒙谬赞实在惭愧,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工艺者,以传授铸造技术为己任。”他躬身相迎,“天赋宗师安纳塔,幸会,美丽而灵秀的殿下。”
“我叫塔尔·安卡琳,幸会。”
…………
“安纳……”伊伦有些怔憧。虽然名字的意义不同,但安纳塔与安纳尔的读音总让人有所联想。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请收起你泛滥的亲切感,”瑟兰迪尔轻啐,“他可没你父亲那样直接简单——他刚才不是已经默认了?美丽的皮囊并不足信。”
“可是我觉得你跟他一样美丽啊……”接收到有杀气的目光,她生硬地试图转变了话题:“他真的很漂亮,要是凯勒布理鹏看见了,势必痴迷不已。”
“是啊,”声音凉凉的,“真该让他们结交,让他转移下注意力不正好?”
伊伦忍俊不住:“我怎么感受到你的恶意?”不过,还是好期待安纳塔和凯勒布理鹏来一场实际会面。
“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们先要去的地方是林顿而不是伊瑞詹。”
两精没有多作逗留,也没心思听那些家伙诌被改编得乱七八糟的辛达史。伊伦一直留意着瑟兰迪尔阴沉的脸色。她没想到脾气暴躁的他竟能隐忍至此,即便他的眼神已经将那矮人凌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