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块散得东一块西一块,同学们对远赴首都的季林越也很是好奇,趁着课余时间把他围得水泄不通。
“季林越,听说你去首都了呀,你去看过天/安/门吗?”
“首都是不是特别气派!”
“首都的烤鸭是什么味道呀?”
“听说首都遍地是高楼大厦?”
都是在问他那座所有人心中的梦想之城。
“去过。”
“首都比这里繁华。”
“没吃过。”
“是的。”
他并不擅长和同学交际,面对七嘴八舌的询问束手无策,只能挑一些简单的问题回答。
叶绍瑶被挤出来,有些不高兴,她拍拍手掌,试图转移大家的目光。
“问我呀,我也去过首都呢!”她把手高高举起,做出一副跃跃欲答的模样。
其他小朋友瞪大了眼睛,咱们二年级真是卧虎藏龙!
等大家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各自又忙碌起各自的学习,鲜少有人再去关注那些去过首都的家里有矿的同学。
被捧惯了的叶绍瑶重新回到地面,心里有些虚无。
“你怎么把这种题都做错了?”
放学后,她去季林越家里写作业,他用铅笔在桌上点了几下,试图拉回她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思。
叶绍瑶回神,拿起作业本端详,这是一道最基础的乘法混合运算,干巴巴的横式,连复杂的题干都没有。
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她有些难为情,讪讪地用橡皮擦涂掉解答步骤:“哎呀,忘记得先算乘法了。”
季林越问她:“你数学半期考试考了多少?”
她稍加思索:“72。”
自从答应负责补习她的数学,季林越就很拿她的成绩当回事,这半年帮助她不少,加之父母也经常抽空辅导她的作业,是以数学有了不小的进步,最近两次考试都在七十分以上,有这样一个相对稳定的成绩,她很满意。
眼前的季林越却不这么想,他一脸不解,翻着她这段时间的数学作业,嘀咕道:“为什么只考得到72分呢……”
作业本上的题都是课堂涉及到的,卷子也是平时学过的,解题方法老师也讲过很多次,他不明白扣分点在哪里。
叶绍瑶把这种行为定义为炫耀,她生气地从他的手里抽回作业本,藏在宽大的袖子下,不再给他看了:“你厉害,但是校际联赛也只拿了倒数第六嘛。”
寒假之后,他们之间很少提起那场花滑校际联赛。当初季林越踩着线拿到了正式比赛的资格,成绩也意料之内的并不高。
别的选手大多能拿出两周套,间或有专业的三周跳惊艳全场,相比之下,他的难度实在拿不上台面。所以即使他在比赛中出色地完成了两套节目,得分也比之高年级选手低了一个等级。
在学校,他成绩向来能够稳居头筹,放眼整个二年级,还有谁没从老师嘴里听过“季林越”这号人物呢?
但成也学习败也学习,叶绍瑶想,一向优秀的他会不会接受不了这个倒数第六名。
坐在观众席看完了整场比赛,她偷偷向两家父母征求意见:“我们以后都不提这场比赛好不好?”
她自己先破戒了。
这个弟弟总爱炫耀于无形,她一定要拿他的软处捏。
提到滑冰,季林越果然不吱声了,半晌才默默搭上一句:“我的两周跳好像都丢了。”
语气有些丧气,不像是假的。
叶绍瑶的脑袋里好像有雷达在鸣响,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发现他和那天在楼梯口抹泪的小弟弟对上了号。
季林越只有在难过的时候,才会和平时判若两人。
她觉得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火了,埋下脑袋轻声询问:“为什么啊?”
“在首都的时候,爸爸妈妈天天让我做题,我没有时间滑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过冰场了。”他的哭腔越来越明显,小手放在在作业本的一角,毫无意义地卷着书页的边,“我偷偷试过了,做不了陆地两周跳,摔了很多次。”
他们学跳跃的时候,教练通常会先要求进行跳跃模仿训练,顾名思义是先掌握跳跃的分解动作,在陆地上完成跳跃,再上冰练习。
叶绍瑶还在对他的沮丧做出反应,没留意季林越已经站起身,踩掉拖鞋就要给她示范一次。
“咚”的一声闷响,在他的意料之内、她的始料未及中,男孩向前扑在了地上。
这可把叶绍瑶吓傻了,她足足愣了两秒,才想起来去扶倒在地上的季林越:“你差点磕到桌角知不知道!”
季林越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蹬进拖鞋,安安分分地回到了座位,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全没有在学校风风光光的模样。
“你别着急,这次肯定是因为没有热身,教练说过,在运动前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