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对北漠赏赐下来的美色无动于衷,对外清醒寡欲的龚大将军,原来不是真的不近美色而是心有所属。只是提了一句,您就慌了?”
“你不怕死,可以试一试动她。”龚骋也拦不住非要作死的人,“但,会招惹什么恶果,我不敢保证。还有,将这话转告翁之。让他不要顾此失彼,弄错了当下要务。”
柳观脸色变了一瞬:“我会转达的。”
不多时,营帐又恢复了宁静。
龚骋略微洗漱便去修炼。
他也不关心图德哥会不会听劝。
以前的图德哥会小心谨慎,但如今的他不好说了,权利地位会让人变得面目全非。
待龚骋运转十几个周天,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收势暂停了修炼,倒不是他不想继续,而是附近出现了一道让他不得不中止的气息。这道气息很陌生,却隐约让他脊背生寒。
这种感觉,龚骋已经多年没体会了。
他波澜不惊地起身,走出营帐。
此刻明月如水,犹如轻盈的银白薄纱披在人身上,给人添几分孤寂清冷之感。龚骋无心欣赏这轮旷野美景,锐利视线投向气息的主人——此人一袭雪亮银袍,发丝雪白之中透着几分蓝调,周身散发朦胧莹光,很年轻,称得上神采英拔,双眸却带着跟外表不符的苍老。
“你是他的传人?”
此人的声音也很古怪。
乍一听很年轻,仔细再听却有沧桑。
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这种怪异,龚骋曾在另一人身上看过。
龚骋也很快意识到对方口中的“他”是谁,心下惊骇不足以用言语形容。他勉强压了压心神,待回过神却发现自己背部衣衫已经被不知何时冒出的汗水打湿,嗓子也干。
他紧张地舔了舔唇。
用唾液缓解唇上的干燥紧绷,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话:“阁下好!晚辈龚骋,字云驰,您说的‘他’是指在龙墓山那位?”
来人漠然反问:“不然呢?你身上的气息,冲得老夫想忽略都不能。万万没想到,故友相逢会是这种形式。也更加没想到,那吝啬铁公鸡居然愿意用这种方式找传人。”
对方对修为多看重,他是知道的。
龚骋没应声,只是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眼前这人就是沈大娘子说的外援没跑了。自己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想到是这种。
龚骋开门见山:“您为何突然出山?”
来人道:“你不妨猜一猜。”
龚骋便猜了:“众神会?但据晚辈所知,前辈与众神会在以前有些恩怨,对么?”
他们不喜众神会。
典型例子就是给龚骋【醍醐灌顶】之人。
这位前辈对众神会的厌恶仅次于公西一族,若哪天心情好想起了同样出身公西一族的先主,众神会可以跟公西一族并列成为他最憎恶的存在。他在临终之前,还喃喃什么【都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和【即墨兴不得好死】之类的诅咒——那位前辈就是被公西一族出身的即墨兴打成重伤,四肢禁锢在一处名为“龙墓山”的监牢,一关几十年。
龚骋之后才知,同样被蒙骗的,除了倒霉前辈,还有四个,各个都是实力莫测的老怪物。但除了众神会,他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和组织有这么大面子,请对方出山相助。
说是出山也不尽然。
眼前这人气息比自己强,却没有强到无法望其项背的程度,对方应该是一道化身。
还是一道有本尊七八分实力的化身。
这足以说明对方助阵北漠的决心。
来人只是哂笑:“人的喜恶不是固定不变的,昨日仇人也可以是今日盟友,更何况那只是百年前结仇的仇人。再大的深仇大恨在时间岁月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但直觉告诉龚骋事情没那么简单。
眼前这人,是不是也发现自己被骗了?
就在龚骋暗自猜测的时候,那人突然问了一句:“他死的时候,心中可有不甘?”
龚骋:“不是很安祥。”
脸上满是狰狞和仇恨!
那人冷笑:“那就是死不瞑目?”
龚骋这会儿什么话都不敢说,因为对方周身萦绕的气息颇有风雨欲来的前兆,平静表象下是汹涌暗潮:“他还有什么遗言?”
不待龚骋回答什么,那人兀自道:“应该是让你杀光公西一族全族,一个不剩?”
这话直接证实了龚骋的猜测。
对方果然知道自己被蒙骗百年之久。
龚骋也干脆承认:“嗯。”
那人问:“结果如何?”
龚骋回答道:“前阵子意外碰见,交手一回。这一族虽只剩两人,但不好对付。”
“除了公西仇,还有一人?谁?”
公西仇几年前在西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