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上厚一成,便能用最小代价度过难关!各家都怕沦为倒数,将各自的预算捂得死死的。捐钱金额没有上限,底蕴浅一些的家族也拼不过那些老牌世家。
世家的嘴,该松的时候比老头老太的腰绳还松,但该紧的时候,那真是滴水不漏。
查不到具体数目,便只能曲线救国。
从各家最近产业动静来判断大致数目。
主事跟家主耳语一番,后者脸色肉眼可见凝重起来,一侧的族老也心疼这笔钱。家族公账出的钱多了,分到族人手中的钱就少了。各家除了主支过得好,旁支都不富裕。
族老道:“非得出这个钱?”
家主心里愁成一团,不耐道:“自然可以不出,但她沈幼梨又不是善人,焉能不记恨?各家内部流传的谣言被她知道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她沈幼梨?能从草莽杀上来的,能是什么善男信女?怕就怕不交钱被记恨,回头真带人夷我们三族!”
族老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只是心疼钱啊。
也不是什么世家都不缺钱的,此前屠龙局盟军和郑乔在燕州乾州干仗,你来我往,本地世家不想站队就要出钱买个保护。一层层搜刮下来,粮仓不剩四成,族田因为天时不好,今年秋收不理想。库房积蓄倒是不少,但掏出来舍不得,跟剜了他的肉一样。
但,跟命相比,钱不重要。
族老愁眉苦脸道:“若是破财能消灾倒还好,怕就怕钱花出去,还是大祸临头。沈幼梨想要证据,不能将陶言那几个旧部送上去?吾等也是被奸人蒙蔽,不知者不罪!”
家主:“……”
这个道理他哪里不知道?
但陶言那些旧部一听风声不对就跑了,一个个溜得比兔子快,连鬼影都没逮住。
族老突然道:“不如跟沈君表忠心?”
这个提议被家主断然否决。
“不成,这不成!”
他知道族老表忠心的意思。
表忠心需要投名状,目下还有什么比各家谋划推翻沈棠更有价值的投名状?只是,各家谁都不敢这么做,宁愿掏钱破财。因为,得罪世家比得罪沈棠的后果更加严重!
沈幼梨只是脚下这片土地短时间的王。
在这块土地上建国的国主还少吗?
他们大多二世而亡,有些一世就没了,能传到第三代的都是凤毛麟角,沈幼梨也不例外。过不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她的国家也会步上后尘。但世家不同,生命力顽强!
一旦自己破坏了规则——
日后被清算,怕不只是夷三族。
这个后果,他负担不起。
说完,家主忍着头疼去准备要捐的钱。
之后的小半月,打榜派和美人派都在如火如荼推动进度。前者经历一番勾心斗角,各种计谋轮番上场后,终于准备妥当。后者明面上也在准备钱财,美人计准备妥当。
更深夜静,月黑风高。
布局规整的世家大宅仍是烛火通明。
宅院某间书房,其下藏着密室。
说是密室,其实占地面积一点也不小。
它的布局跟正厅一模一样,蓄着山羊须的中年男子端坐主位,下方跪着一名年轻儒雅的青年。说是青年,眉眼间仍有几分少年稚色,双眸澄澈,看样子应该是刚加冠。
鹤骨松姿,渊渟岳峙。
什么美好的词汇放在青年身上都不违和,那张脸简直是女娲娘娘精心雕琢过的。只是中年男人不知说了什么,青年隐忍克制着奔涌而来的羞辱,闭上眼睛,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阿父放心,儿必不辱使命。”
中年男人满意地抚着胡须。
眼前这个儿子不是他最疼爱的,但绝对是所有儿子中最漂亮的、最聪慧的、最会讨人喜欢的。因为他的生母是名动一时的舞姬,无数富贵子弟争风吃醋只为了跟她春风一度,最后是他拔得头筹。舞姬爱慕他的才学和家世,意外怀孕之后被男人带回家中。
她的舞只给他看。
但,再好的舞看多了也无趣。
舞姬顺利生下一子,一出生便粉雕玉琢,完美继承其母优点。可惜,他没继承到男人的。没修炼根骨,只是个普通人。为了在大宅生存,打小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什么都快,族学课业永远是最好的,精通君子六艺。除了不能修炼,各方面都称得上完美。
还有比他更适合的美人计人选?
“委屈吾儿,待事成之后——”
正要说几句温情脉脉的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父子俩对视,皆从彼此眼中看到凝重之色——莫非是计划败露?
孰料,从阴影中走出心腹的身影。
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愤然呵斥。
“不是跟你说了,谁都不许进来?”
当心腹彻底走入烛光之中,青年意识到